洛依的雙腳好像被定在那裡,就連往前邁一步這樣簡單的動作都難以完成。
看著那一步步走近的熟悉身影,淚不受控制的落下,眼中的委屈盡顯。
不應該這樣的不是嗎?!
她該恨他,怨他,不想見到他。可是現在怎會這樣的不爭氣。如同一個長久受到冷落的怨婦般看著他無聲的訴說著。
阿育王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臉,直到站在洛依面前,高大的身影為她遮住了天上炙熱的陽光。
低頭寵 溺而擔心的凝視著她的臉,粗糙的大手小心的為她抹去臉上的淚,可淚猶如斷了線的風箏,無法控制,反因他的動作流淌的更凶,而他就這樣,擦過,流下,再擦。
動作很輕很溫柔,如同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但是,卻未說出一句話。
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怕,怕哪句話說不好,她便將他轟走,怕她不再給他機會,更怕,即始那樣,他也鬥不過自己倍受折磨的心,無法將她放棄。
泣不成聲的洛依伸出雙手,粉拳不斷砸到他的身上,不停的喃喃自語:「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不放過他們,為什麼騙我,為什麼,為什麼你弄丟了拉哈爾……」
痛苦不堪的洛依最終還是被攬進一個溫暖的懷中,盡情釋放著心中苦悶。
「我以為,你真的很快樂。」
無憂緊緊的擁著她,輕吐出一句話。
敏感的洛依停止了哭泣,眼神閃爍,吸了吸鼻子。
有些後悔剛剛的情緒發洩,心中的自尊心繼續作祟,於是,順理成章的,她又誤會了那句話。
他今天來,是看她笑話的。而她的樣子,正好給了他取笑她的機會。
略有排斥的輕推著他,離開了他的懷抱。將頭瞥向一邊,那只好鬥的、要面子的小公雞又回來了。哽咽著說:
「沒錯,離開了你,我本來就很快樂。一看到你,就會讓我想起很多痛苦的回憶,如果你想看笑話,這裡沒有,有的,只是你帶來的痛……」
「難道我給你的回憶,全都是痛苦的嗎?難道你對拉哈爾……」
「夠了!別說了,我的朋友,拉哈爾,已經不在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而你——就是劊子手,連自己唯一有良知的靈魂都不放過的魔鬼!」
洛依不待他說完便一隻手指著他,聲音顫抖,歇斯底里的喊了起來。為什麼還要提拉哈爾,為什麼還在她傷口上撒鹽?
果然,結果又是這個樣子。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幾乎離不了吵架。
而現在,有根刺紮在他們心尖上,越來越深。
無憂幾番想要將它拔出來,但以他暴躁的脾氣,結果可想而知。當強擠出的耐心消磨殆盡之後,留下的,便是一個新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