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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欲裂!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人正用溫熱的濕毛巾輕輕擦拭著我的嘴角。
「豬蹄兩個!要五香……微辣的!」我翻了個身,歪頭嘟囔一聲。
一隻手輕柔地撩起我額前的髮絲,一聲輕歎在我耳畔似有若無的迴旋:「風瑜,你真的是十年前的那個瑜兒嗎?為何你給我的感覺如此陌生……」
是誰?是誰在懷疑老霓這冒牌貨?
我抬,我抬,我抬抬抬——
奮鬥到最後,我還是沒能抬起那兩片千金重的眼皮。
「為何,現在的你眼中不再有我?你是在懲罰我這十年來對你的漠不關心嗎?」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我一直不曾去鑒哲見你,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六歲時對我的感情只是妹妹對哥哥的一種仰慕。現在瑜兒真的懂了吧?所以連仰慕都沒有了……」
六歲?哥哥?仰慕?莫非,說話的人是是是是穆襲水?
「風瑜,就算沒有了仰慕,你的眼中也不許有別的人……因為,因為命中注定你是我穆襲水的女人……!」
噶?果真是狐狸那廝!
不過,我我我我啥時成了他穆襲水的女人了?我冤枉呀我!
「瑜兒……」
含情脈脈纏綿悱惻的呼喚聲落地,一股摻雜著淡淡酒香的熱氣迎面撲來。
我心裡一個激靈,也不知到哪來的蠻勁,放在腦袋邊的手突然就握成拳頭搗了過去!
碰哧哧!!!
睜開眼,就看到我的右手正握成拳與狐狸的右眼窩親密接觸著。
他的左眼愣愣地看著我,眸中的神色逐漸由驚訝變為尷尬,由尷尬變成恍然,最後整個黑眼球裡都熊熊燃燒著怒火。
我眨巴眨巴小眼,心想:狐狸是一種記仇的動物!我打了他一拳頭,日後他定會還我兩拳!若要逃過報復,此刻我一定不能承認自己的行為是有意識且故意的!
想到這,我立馬瞇了瞇眼做恍惚狀,順便抬手抓住狐狸的衣袖,低聲啜泣:「老爸啊,我想你啊!嗚嗚……」
狐狸被我反常的舉動驚得渾身一顫,脊背僵直地愣在原地。
「嗚嗚,老爸!你要好好照顧老媽,千萬不要出去花天酒地!沒錢的話就找小頰那丫頭預支,千萬別去借高利貸。高利貸害死良家婦男呀……」
某狐輕呼一口氣,從我手中抽出衣袖,冷然道:「瑜兒這齣戲準備演到什麼時候?」
慘!被發現了!
我心中一凜,立馬將腦袋埋在枕頭裡,繼續旁若無狐地唱著我的獨角戲:「老媽呀,我這一穿越,再也沒人陪你一起花癡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你一定要將花癡事業堅持到底呀……」
狐狸輕歎一聲,一把將我從床上拎了起來:「風瑜,你若再這麼玩下去,可就沒意思了!」
他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我,那表情赤果果地向我傳達著一種訊息:小樣,早就看穿你了,還裝?
我沮喪地低著頭坐在床上,心裡那是一個恨:本霓一身絕佳的演技怎麼就遇上了你這麼一隻不懂逢場作戲的狐狸?真沒勁!
「既是醒了,先把這粥喝了。」他起身從桌子上的瓷煲中給我盛了一碗百合蓮子粥端過來。
我垂頭不願搭理他。
「瑜兒是想讓我餵你嗎?」他站在床前居高臨下地望著我,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邪魅。
啥?餵我?這狐狸剛剛挨了一拳,不會想趁機嗆死我吧?
腦中電閃雷鳴般地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後,我立馬伸手將碗接過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我齜牙咧嘴地抱著小碗跐溜跐溜地喝起來。呃,真甜真好喝!我瞇著眼,享受著溫熱甜膩的蓮子粥順著食道緩緩滑入胃中美妙感覺,一張小臉瞬間笑成了迎風綻放的菊花。
吃干抹淨後,抬起頭突然撞上了狐狸波光瀲灩溫情氤氳的雙眸。
此刻,不知是醉酒導致眼花還是出現了幻覺,我竟然從他那幽深寧靜的寒潭中看到了一種濃郁的柔情。
帥,真帥!一個人,不,是一隻狐狸怎麼能帥成這樣呢?太沒天理了!
看著我癡愣的臉,他揚起薄唇勾出一抹魅惑的弧線:「既然瑜兒已經醒酒了,那水就先行告辭了!」微微一個頷首,他輕甩衣袖,在我熾熱目光的注視下飄飄然地飄走了!
而此時,我方才發現他身上穿得竟然是件白緞中衣!
咦,外衣呢?
我環顧四周,在床前看到了沾滿腸胃消化殘渣的錦衣華服。我脆弱不堪的小胃一陣翻江倒海——
嗷嗷!誰?誰誰?到底是誰吐出這麼噁心的東西?我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