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鱷魚王十分通靈,無論陸上、水上,冷青魂均能輕易駕御,不由感到十分滿意。這時後背給鱷魚咬傷的地方不斷地滲出血絲,經海水一泡,簡直痛徹心肺。
冷青魂當即指揮鱷魚游回岸邊,跳下鱷魚背部。
廖心蘭已看出他的難受,首先走過來,瞧清他的肩背血水一片,臉色變了變,憂心地說:「你的傷……」
「沒事,流了一點血而已。」冷青魂隨口回答,從懷裡摸出師門特製的刀創藥,就要給自己敷上。
「這麼嚴重的傷,還說沒事?」廖心蘭白了他一眼,搶過他手裡的刀創藥,小心地幫他敷在肩上、背上。這兩個地方給鱷魚咬出好大幾個齒印,深可見骨,他居然還說沒事?
冷青魂不愧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藥入傷口,冰涼中泛起一股劇痛,可他只是稍稍皺了一下眉頭,連哼都沒哼出一聲。
呂不安也走過來,張大了嘴巴,由衷地說:「冷兄弟,我一度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凡人,受這麼大的傷,竟不當一回事似的!」
「呂老師,我曾是你的學生,就算脫離貴族學校,我還會叫你老師,所以你就不要對我太客氣了,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冷青魂皺眉道。
呂不安倒也爽快,點頭道:「好!青魂,你是條真正的漢子!不久前你和千金去籐原師父的武館學藝,我還自大地想要指導你幾手,沒想是班門弄斧,倒叫你見笑了。」
「哪裡,呂老師師從籐原師父,身手當然自有一套,等一會大滅日本鬼子,還要你的鼎立相助呢。」
「真的?」呂不安臉泛興奮的光彩,叫道:「我早就想殺幾個日本淫`賊王八蛋了!你有什麼吩咐,我呂不安就算明知要死,也要衝上前去,干他一票!」
冷青魂笑了笑說:「呂老師言重了,咱們最好不傷一人,而滅這幾百個鬼子。等會我自有安排,到時希望呂老師和心蘭校長,統籌安排咱們所有的人力,保證讓大家都不閒手。」
這句話一出,貴族學校五百多人精神全都一振。他們對這批鬼子已經恨入骨髓,聞說自己能夠參加剿滅行動,並且由蒙面無敵一枝花領頭,哪個不喜呢?
呂不安大喜,拚命地點了幾下頭。廖心蘭一邊為冷青魂的傷口上藥、重新包紮,一邊擔憂地問:「你的傷勢不輕,還能再戰嗎?萬一對付不了那些人,可怎麼辦?」
「你放心吧,咱們這是智取,由我和鱷魚王出面,將鬼子引進事先埋伏好的陷阱裡,那就行了。再說我的藥不是一般的藥,效果顯著,就算再重的傷,一般的打架還應付得來。」
廖心蘭哦了一聲,望了他一眼,小聲地說:「現在包紮好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冷青魂搖搖頭,「不,我不能休息,你和呂老師清點一下,咱們這裡還有多少武器。」
廖心蘭和呂不安聞言,相繼走向那些保鏢,清點了一下能夠作戰的武器,又走回來。廖心蘭說:「我們自己帶來的手槍都給沒收了,剛才鬼子逃跑時來不及帶走的,有手槍十五把,衝鋒鎗二十二把,還有幾把小刀。」
「小刀只能近戰,不濟事。」冷青魂沉吟著,抬頭說道:「十五把手槍,分給身強力壯的水手,由水手隊長帶隊。二十二把衝鋒鎗,我自己要兩把,一定要上滿子彈。你和呂老師、老船長、保鏢隊長,每人各一把。」
「剩下的十六把呢?」廖心蘭問。
「由保鏢隊抽出十六個槍法一流的高手,每人領一把。你和呂老師、老船長、保鏢隊長分四組帶隊,加上你們本人,一隊是五個人,我自有分派。」
廖心蘭領命,過去做了分配,抱回兩把上滿子彈的衝鋒鎗給冷青魂,問道:「下一步呢?」
「不急,咱們先去附近查看一下地勢,選擇埋伏點再說。」冷青魂接過衝鋒鎗背好,要老船長和保鏢隊長嚴加戒備,保護好各位學生、教師,隨即帶著呂不安、廖心蘭,還有那只鱷魚王,走去附近查看佈置陷阱的地方。
呂不安心中一直有個疑惑,憋了好久終於問:「青魂,你是怎麼逃出鱷王肚裡的?」
冷青魂笑了笑,不無自豪地說:「其實能夠逃出生天,我自己也很意外。這有一半歸於僥倖,一半歸於我的應變能力。當時鱷王向我撲來,我根本無路可逃,不得以只得雙腿蹬向鱷魚群,反竄進鱷王的口中,想躲進它的肚裡,割斷他的腸胃。」
「然後呢?」呂不安迫不及待地問,「你不怕給鱷魚王咬碎?」
「當時我也有這個顧忌,所以才要藉著蹬力,自己撞向鱷王口腔之內,饒是如此,還是給咬傷了,你看肩上和背上的傷口就是。當時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趕忙掄起雙節棍,在鱷王口中一陣亂搗,它只得鬆了口,我就溜進鱷魚口腔中去了。」
「那麼,你也真的滑進鱷魚肚子裡面去了?」
「當時我也想這麼做,轉而又想,鱷魚的胃會不會把我融化了?說不定我還沒割斷鱷王的腸胃,自己就給消化了。於是只得險中求勝,用雙節棍卡在鱷魚的喉管中。」
呂不安聽得興奮極了,大笑道:「好,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能夠以這種方法制服鱷魚的,這個世界除了你蒙面無敵一枝花,不會有第二個人具備這份身手、運氣、和應變能力!」
冷青魂想起當時的情景,也免不了一絲後怕,歎道:「這頭鱷魚王,並不如想像中的容易馴服,我躲在他的喉管中,出不來又進不去,可不好受!」
「那……你是怎麼制服它的呢?」廖心蘭驚異地問。
「當時鱷魚已經遠離平安號,喉管給我卡住只得拚命地掙扎,這一掙扎可不得了!整個鱷魚島竟給它竄了十幾圈,我的心臟也差點給掙壞了,好不容易才挨受下來……」
廖心蘭一顆心幾乎提到口腔上,怔住了。
冷青魂繼續說:「這時鱷王的力氣也漸漸虛弱,我才得以喘口氣,慢慢從它的喉管移向嘴巴,用最快的速度將雙節棍連成一根木棍,卡在他的大嘴巴上!」
經過就是這樣,冷青魂說的平淡,廖心蘭和呂不安卻聽得聳然動容。可想而知,一個受了重傷的人,在傷勢發作餘力漸消的情況下,還得挨受鱷王的拚命掙扎,這種滋味不是一般的人承受得起的,哪怕是武道高手,也是經受不起。
由此可知冷青魂體質的耐受能力,和武功的非同一般,實在算得上舉世奇人了。
「那……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廖心蘭又問。
「鱷王已給我折騰得沒有力氣了,我才能輕易將雙節棍卡在它口中,然後穩穩地坐在那裡,向外一望,看到平安號突然被幾艘來歷不明的船隻包圍,當時我就猜到,可能是司馬金山再加派人手,追趕上來了。」
「於是你就駕駛鱷魚王,向我們追來?」呂不安接道。
「唉,雖然鱷王給我控制住了,要想駕御它,卻不是易事。」冷青魂歎道,「剛開始,我大搖鱷魚頭部,他除了咆哮,根本不聽指揮。最後才被我摸到門路,雙手扒住它的嘴皮,上下左右扯動,以此來指揮它。鱷魚怕痛,這才不得不聽命行事。」
廖心蘭和呂不安聽得津津有味,忽聞冷青魂又說:「直到我能夠駕御鱷魚,你們也給那些鬼子綁架了,我隨後追來,差那麼一點,你們就……」
冷青魂不便再說下去,頓住了話頭。廖心蘭嬌臉泛起一片紅潮,不由低下頭去。
呂不安雙手猛地一挫,恨恨地說:「虧得你趕來,否則後果不堪想像。對了,你想怎麼對付這些人間敗類?」
「除了男女學生、教師等,水手和保鏢剛才我已經分好武器。我打算在附近尋找一個居高臨下的地勢,讓各位學生站在高處,參與這次圍剿行動。擁有武器的水手、保鏢,可就近埋伏,以機槍掃射。」
「保鏢們是我爸的手下,他們不怕生死。但那些學生,我必須保障他們的生命安全,他們不會有危險嗎?」廖心蘭擔憂的情緒溢於言表。
「理論上,他們不會有危險。我和鱷魚去引那些鬼子過來,他們一旦進入埋伏圈,必須全力開火。學生們在高處,藉著巨石堆隱身、匍匐,只要運用雙手推動石塊就行,先給鬼子一個凌厲的攻擊!」
「好,很好!」呂不安豎起大拇指,由衷讚道:「等他們驚慌失措時,咱們事先埋伏好的高手集體開槍,定要那些鬼子死無葬生之地!只是——你有什麼本事引他們過來呢?」
冷青魂笑道:「我身上穿有避彈衣,只要我裝作中彈將亡,他們誰不想追過來,拿我的屍體向上級領功?放心吧,這個方法可行的!」
「只是你太危險了,我放心不下。」廖心蘭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