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心蘭絕望了,一百多個女生絕望了,另外三百多個無辜的男人,他們也絕望了。
蒙面無敵一枝花已死,還有誰來救他們?
小李和幾個司馬山莊的人,別過頭去的身子在微微顫抖。他們很想將槍口對準這些日本鬼子,可是他們沒有這個膽子,也不敢違背上級的命令,而跟日本鬼子火拚。
日本頭兒發出桀桀的怪笑,長褲子已經脫掉了,正準備脫掉內褲。
正在這時候,葫蘆島的海面上,突然噴出數十條大水柱!幾十隻大鯨魚追趕著一條奇大無比的鱷魚,向這邊衝來——
那只鱷魚實在很大,最少有兩三噸重,十幾米長。可是它身後的鯨魚更大,數十條鯨魚正在獵捕那條鱷魚,激起無數的水花,這種場面真可謂天下奇觀。
鯨魚太多,都是兇猛無比的虎鯨,至少二十條以上,遠遠看去就像二十多座小島。
停泊在葫蘆島岸的平安號,以及日本鬼子駕駛來的船隻,給虎鯨群一衝,龐大的船身竟然給掀翻了過去,幾艘大船傾斜著,緩緩地下沉——
但是那只鱷魚,在鯨魚銜尾直追的當兒,終於撲到岸上,橫衝直撞過來。
呂不安等人已經睜開了眼睛,不覺大喜叫道:「啊,蒙面無敵一枝花,一枝花沒事,一枝花回來了!」
原來冷青魂,這時候就坐在鱷魚寬大的嘴巴上,他的蛇紋木雙節棍已經接成一段木棍,頂在鱷魚的上下頜中,鱷魚的口竟給卡住了,根本無法合攏,絲毫也不能傷到冷青魂。
冷青魂的手卻能左右扯動大鱷魚的嘴皮子,將它扯向左邊,鱷魚吃痛之下就向左竄,扯向右邊,鱷魚就向右竄,看起來好像非常聽話!
「蒙面無敵一枝花!」這幾個字從呂不安口中說出,貴族學校所有的人,全都精神一振!
那個日本頭兒也知道這個名號的響亮,內褲還沒脫下來,整個人就傻住了!傻了幾秒,突然怪叫道:「一枝花來了,撤,快撤!」
「蒙面無敵一枝花!」這幾個字在日本鬼子的心中,卻是死亡的象徵。這個日本頭兒尤其窩囊,並沒有其他日本武士的視死如歸精神,匆忙提著褲子開溜。
其餘的日本手下,得到老大的命令,也全都顧不得再施`暴`行,跟著飛快地撤離。只有那些忍者好像不願走,最終猶豫了一下,還是隨著眾人撤離了。忍者雖然最後起步,速度不比先撤的武士慢。
冷青魂「駕駛」鱷魚,向逃竄的日本鬼子追去,鱷尾掃倒了十幾個日本武士,竟將他們的軀體掃了個稀巴爛,可知這頭鱷魚力量之猛,簡直無與倫比。如果不是受制於冷青魂,這頭鱷魚未必就害怕那群鯨魚吧?
幾艘大船已給虎鯨群掀翻,眼見鬼子逃無可逃,全部往葫蘆島另一頭竄去。整個葫蘆島就如一隻大葫蘆,現在他們處身的地方在葫蘆口,逃向卻是葫蘆的底部。那裡面積廣大,要一一把他們殲滅,可不是易事!
冷青魂眉頭一凝,暫時停止追擊,右手扯動鱷魚右邊嘴角,鱷魚大痛之下,向右邊竄回。冷青魂再用力回扯,鱷魚便穩穩當當地停在廖心蘭身旁不遠,趴在地上直喘息,鱷眼中露出驚恐萬狀的神態,竟然落下淚來。
冷青魂駕御這頭鱷魚,已頗有心得,不忍再傷害它了。見它有所畏懼,不由冒險想道:「動物也有靈性之處,看他的樣子,好像被我收服了。不如就將它放生,也許日後大有用處。」
想到這裡,冷青魂心有主意,當即輕拍鱷魚頭部,整個人跳出鱷王口中。
鱷魚沒有動,好像已經很累了,一雙銅鈴大眼注視著冷青魂,表現出無比的畏懼和崇拜神光。冷青魂的蛇紋木雙節棍還是卡在它的嘴內,這是最好的制服!
冷青魂的臉面仍然蒙著黑巾,這一站在大家面前,眾人才看得出,他的後背、肩膀血跡斑斑,並且血水還在滲出,可見所受的傷實在不輕!
可他猶如沒事人兒一般,眼光一掃眾人,不由輕輕一歎;再望一眼遠處日本鬼子逃去的方向,露出憤慨而冷酷的表情。那些日本鬼子,過不了多久,就要死定了!
冷青魂這回不是一般憤怒,他眼中的冷厲就如臘月的寒霜,鋒利的刀芒。小李和司馬山莊幾個高手的的目光和他對視,忍不住激伶伶打個冷顫,竟連手中的機槍也不敢輕易舉動。
冷青魂的目光正盯向他們幾人,時刻也沒有放鬆。心中無比的憤怒,同時也來自這裡!
廖心蘭等人,也正怔怔地望著冷青魂,這個幾乎從天而降的男人,到底是人還是鬼?還是神仙人物?她們這時候迷惑了,就連自己的衣裳不整,好像也忘記了。
每個人的心中不知是驚是恐,全都以異樣的眼光望向冷青魂。
誰也不相信一個被鱷魚吞下肚裡的人,竟然會死而復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而且那頭巨鱷還被他收服了!
奇跡,這不是一般的奇跡!
廖心蘭睜大眼睛,好像已不認識冷青魂了。其他的女生,也全都睜大眼睛,傻住了似的。
哦不,還有貴族學校的男生、教師、保鏢、水手,每個人的眼睛都睜著大大的,目光的焦點也是相同的,全部盯向冷青魂。
冷青魂歎口氣,拾起地上自己的外衣,給廖心蘭披上,說道:「我還是來晚了點!快穿回衣服吧,你是校長,也該撫慰撫慰那些可憐的女孩子,這筆帳我會記住,反正他們都在葫蘆島,一個都逃不了,我要血洗葫蘆島!」
血洗葫蘆島——這五個字說出,冷青魂的臉色遽然冷冽。
小李等幾個司馬山莊的人,突然掉轉頭,拚命地向山頭跑去。這時他們好像忘了手中的機槍是殺人的武器,只顧遠遠地躲開從「蒙面無敵一枝花」身上所泛出的重重的死亡氣息。
這股氣息,絕非一般高手的迫人氣息,而是頂級高手身上瀰漫而出的,一種令人駭進骨子裡的無可抗拒的殺氣,嚴如司馬山莊的合格保鏢,竟也沒有勇氣抗拒。
「站住!」冷青魂沉喝道。
這幾個人大概被蒙面無敵一枝花嚇壞了,居然真的停下腳步,乖乖地站定。
「丟掉機槍,回過頭來,站到一邊!」冷青魂再次沉喝。
小李和其餘四人,乖乖地丟下機槍,乖乖地站到一邊。
「很好,待會再審訊你們。」冷青魂冷酷一笑,再回過頭,發現廖心蘭已披好衣服,其他女生仍然含著委屈的淚水,將自己的衣服重新遮回身上。有些衣服已被日本鬼子撕破,因此大多數女生只得勉強「遮」得住身上要緊的部位。
但是儘管如此,大家還是往冷青魂身上看,時間是靜止的,冷青魂沒有死,一枝花沒有死,這在大家的心中是多麼大的震撼啊!
「你們看什麼呢?我並沒有死,是真的,我不是鬼。」冷青魂淡淡一笑。
廖心蘭眼眶一紅,突然撲到冷青魂身上,撲進他的懷裡,嗚嗚地哭泣起來。
女人畢竟是女人,就算平時再怎麼堅強,也是個柔弱的女人。經歷挫折的她們,在得到救助的剎那,難免失神,無比的振奮和激動充斥胸臆之間。
廖心蘭一哭,其他女生也「哇」地齊齊哭了起來。這是幸福而感激的一幕啊!
呂不安等男人,竟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激動,也不禁淚水橫流。
一枝花沒有死,大家的生命有救了。誰能不喜極而泣?
「你……你回來了,我們還以為你死了。」廖心蘭伏在冷青魂肩上,尤其激動,「要是你慢來一步,我們就……就……」
「好了,不要說了,我都知道。」冷青魂拍拍她的後背,柔聲說道。他的心也被感染了,大家對自己的愛戴和看重,有點令他無法承受。
廖心蘭抬起頭來,輕輕擦去淚水,嬌臉赧紅,望著冷青魂,「你受傷了,一定很重吧?」
冷青魂無所謂地笑笑:「也不太重。」
廖心蘭疼惜地望著那幾道傷口,那是鱷魚巨齒在他的後背、肩上留下的痕跡,要說傷勢不重,當然是寬慰人的說法。當即心痛地哽咽著,撕下幾片衣角,小心地為他包紮起來。
冷青魂說:「謝謝,我沒事,你先去安頓她們吧。」
廖心蘭為他包紮好傷口,這才點點頭,起身集合所有女生,寬言安慰了她們一陣,各自都將衣服整理好了,回頭一看,冷青魂已去那邊替呂不安等人解綁。
所有的人都脫了困,心中對冷青魂已不單單是感激、佩服,還產生膜拜天神一樣的感覺。這樣的奇人,只怕全天下只有他這麼一個吧?
呂不安笑得比誰都大聲,心中的愉悅比誰都激盪。那些女生臉頰緋紅,默默凝注著冷青魂,這個天神一般的人物,心中都在想:他是怎麼從鱷魚肚子裡出來的?
這是個謎一樣的答案。現在冷青魂還沒時間解釋,他的眼光望向一旁的鱷魚,見它還沒動靜,於是放了心,走向小李等司馬山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