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柔重重地哼了一聲,沒有再接話。但是旁邊的謝天華,這時毅然而吃力地站了起來,冷冷地問:「一枝花,我們是不是朋友?」
冷青魂前些天以一枝花身份,曾和謝天華、崔永亮在「碧華酒店」吃過一回飯,因此他們基本算得上朋友,於是點點頭:「當然是!」
「你是不是對不起閔柔?」謝天華眉頭一皺,「她把你們的事告訴我了,如果是你們之間的情事,我不管,如果是你對不起她,那麼我——答應過她,要和你比武!」
冷青魂歎了口氣,身為男人他不想再隱瞞,「這是我們的私事,我確曾對不起她。」
「那麼,蒙面一枝花,請拔出你的雙節棍,咱們大幹一場!」謝天華冷然地約鬥。
冷青魂卻又笑了,笑著搖搖頭:「今天不行!朋友,我並不想佔這個便宜,等你的傷養好,一枝花恭候你的約鬥。」
「好!」謝天華答應,「半月後,凌晨七點,天港梧桐嶺見!」
謝天華丟下話,顫顫微微地走了。閔柔今天也變得很堅強,隨在謝天華身後而行。他們兩人滿身是血,雖經醫務員清洗過傷口,仍是那麼傷重,可他們毅然決然走向學校門外。
閔柔手中還抱著她的獎盃和成績本。冷青魂心裡一酸,從醫生手裡接回藥瓶,走上一步,「冷青魂朋友,如想找我算帳,你們必須用我的藥,請收下!」
謝天華低頭想了想,望了一眼閔柔,知道女生愛美,身上容不得一丁點疤痕,於是點頭收下了,「謝謝你,我們欠你一個人情,再見!」
他們兩人走了,不要任何人接送,不要任何人扶助,背影是那麼淒涼。
謝天華今日遭到追殺,可說全因為「冷青魂」三個字。他冒充冷青魂的意圖,只有他自己明白。可是茫茫江湖,真正的冷青魂在哪裡?那些追殺他的人,到底是什麼路數?
對於這些,謝天華一無所知。為了不再連累學校,他只有一走了之。廖長風和蒙面一枝花的救命恩情,他不是不懂,而是現在沒法報恩,沒法過多停留。
在走出門口的一剎那,一群特警包圍了他們,將他們迎上警車,理由是:先住院,再錄口供。因為今天的兇殺,從他們身上引起。
謝天華和閔柔不怕這些,今日的追殺實際上莫名其妙,他們自己也感到迷茫呢!
這一切,都交給警察的人去操心吧!
他們實際上,是真正的受害人!
貴族學校的人也是受害人,僥倖的是,來了一個蒙面無敵一枝花,校方除了受傷幾人,沒有一個人死亡。這全是一枝花的功勞!
可是一枝花,他的兩道迷人的劍眉,現在皺得很深,腦際浮現著謝天華那句話:半月後,凌晨七點,天港梧桐嶺見!
冷青魂並不知道他叫謝天華。對於冒充者的挑戰,他壓根兒沒放在心上,自己有足夠的信心贏得他,可是如此挑戰,值得嗎?為了一個女人?
冷青魂歎口氣,迎上千金的目光——他幾乎不敢正視她,只覺千金的目光又是憤慨,又是憂傷,又有濃濃的火藥味道,又像在笑。總之這是一種十分複雜的眼光,複雜到他無法去靜心想像。
廖心蘭和呂不安伴隨冷青魂左右。對於閔柔和冷青魂的私怨,他們根本無從猜解,也不想深入瞭解。廖心蘭嫵媚一笑,「一枝花,請到宴客室去可以嗎?」
「不行,我要走了!」冷青魂殺了忍者,並沒有十分開心,相反的,心情更是落寞,「你們讓我靜一靜,那就成了。」
「可是我爸說,要我招待你……」廖心蘭還要堅持。
冷青魂很乾脆:「不必了!」
呂不安忍不住,以最崇敬的口吻說:「一枝花老兄,你就留下來吧!如果賞臉,就傳授我幾手功夫,我會感激不敬,視你為師父,怎麼樣?」
冷青魂聽得哭笑不得,呂不安自從拜籐原為師,從此迷上武道,對別人的高強武術心生嚮往,自在情理之中。可惜以現在的身份,冷青魂不能跟熟人接觸太多。當下,只得含糊地回答:「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教,只是現在我可要走了。」
程香香、司馬千金、廖心蘭,每個人的眼睛一齊望向冷青魂。三女的眼光各有不同,各有幽怨,冷青魂是聰明人,並不是不懂,急忙轉身,想找個空隙溜走。
不料這次帶隊前來的特警,領頭的是天港警署城西分局的緝兇女隊長,大胖子徐花,只見她肥大的身軀一挺,攔住了冷青魂的去路。她身後數十個特警,一齊將槍口對準冷青魂。
「蒙面一枝花,今天可逮到你啦!請跟我們去局裡蹲牢子!」脾氣火爆的徐花,惡狠狠地警告說,「我身後全是一等一的特警,你要是敢反抗,我會下令他們開槍,要你的命!再告你一個拒捕,明白嗎?」
冷青魂笑,淡然地笑。他當然知道徐花找上自己的原因,那是因為自己殺了她的乾弟弟牛小強,身為乾姐的她,按常情來推,這是來「報仇」了。
「你笑什麼?」徐花性子實在暴躁,虎吼一聲道。
「我笑你的無知!今天的事你知道不知道?由於你們警察遲到,貴族學校差點給日本忍者夷為平地!要不是我,只怕你們警察就要治罪了,至少也是一個處警不力或者玩忽職守,明白嗎?」
「明白嗎」三個字,冷青魂學著徐花的聲調,言來令人想笑。
徐花的臉頃刻間綠了,「蒙面一枝花,除去今日的事不算,在市第三醫院,你殺了牛小強等人,這是死罪!現在本隊長正式逮捕你,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小胖子,你凶什麼凶?」司馬千金忍不住,接道:「牛小強是個渾蛋,專幹見不得人的事,而且殘害善良,加入日本黑惡勢力,據我所知,他還是一個殺人重犯,一枝花殺他是為民除害!」
「野丫頭,你是想找死嗎?」徐花怒極,一拳向司馬千金搗來。
司馬千金正在氣頭上,當即毫不示弱,右手揮出,格擊徐花的拳勢,左手由左至右橫掃出去,擊在徐花的肋骨上,只痛得她悶哼一聲,差點倒了下去。
「你……王八蛋野丫頭,我告你暴力襲警!」徐花大怒,向後吼道:「上,你們全給我上!姑奶奶不相信,我的警力會制不住你這個野丫頭!」
可惜徐花身後的警員,根本連動都沒動。他們全都知道司馬家族的勢力,誰也不敢輕易得罪,否則還真是吃力不討好了。
徐花恨恨地罵:「你們動手呀,趕快抓人!」
身後的特警將臉轉向別處,好像正在望雲,又好像正在沉思。
徐花沒轍了,索性自己出手,肥腿凝集所有力氣,突然踢向司馬千金下陰!
這招偷襲被冷青魂看個正著,叫了聲:「小心!」
司馬千金白了他一眼,雙手齊動,抓住徐花的腳踝,順勢向旁一帶,徐花整個人就摔了出去,一頭倒撞在垃圾桶上。這不能說她的功夫不行,而是脾氣暴躁、出手輕敵之故,因此前兩招,全落了下風。
第二次吃癟之下,徐花再不敢輕敵,招招出手變得格外小心。司馬千金也沒那麼從容應對了,兩人一時之間打得難解難分。
廖長風一直隨在徐花身後,對警察的遲到非常不滿,這時冷冷地說:「徐隊長,你真想在這裡丟人現眼?」
徐花愣了一下,只得收回拳勢,「廖董事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天港貴族學校報警在前,你們居然在二十分鐘後趕到,反要難為救人的一枝花朋友,這是什麼道理?」廖長風哼了一聲,臉色變得十分鐵青,「告訴你,廖某人的學校也是納稅的!你們的工資有一部分由我這裡支出,請想想警察領隊的職責!」
徐花不服氣地說:「最近天港案點太多,警員出動困難,這又怎麼了?我現在緝捕蒙面一枝花,是他殺人在先,我是依法辦案而已!」
「別忘了,牛小強的所作所為,天港皆知。雖然牛小強從前是貴族學校的學生,那也不能證明廖某人對他沒有成見!」廖長風沉下臉,一字一字地說:「要不要廖某人將此人的作案罪行一條條列出來?只怕到時你還得落個『包庇、縱容』黑社會組織的罪行!」
這話可掐到徐花的痛處,當即無言了。司馬千金更是加油添醋:「我乾爹牛律師,聽說對徐隊長的所作所為也感興趣,哪天要是真給乾爹抓到什麼把柄,那麼徐隊長你……」
徐花愣了愣,原本應該收斂的她,反而暴躁地咆哮起來:「你們這些渾蛋,竟敢對我無禮!我是什麼人,容得你們污蔑誹謗,我要告你們,要告你們!」
「你告吧,有種就告吧,」牛牛牛律師戲謔的的話,適時地傳了過來,「徐隊長,哦不,正犯月經不調即將進入更年期沒人敢要的老處女,你若缺少律師,在下可以免費為你服務,包你省卻大把大把的烏雞白鳳丸,法庭上容光煥發迷死法官不賠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