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夠膽魄,夠氣度!
他就這麼樣,毫不猶豫地喝退了原本可以給他生命保障的手下。
冷青魂怔了怔,想問為什麼,終於沒有問。有些問題不用問,也會有人回答。
沒錯,左手回答了!在看到手下全部退開、已聽不到這邊談話之後,他說:「你想必很意外吧?或者以為我在犯傻?——如果我說我們是同仇敵愾的朋友,你相信嗎?」
冷青魂早已有所猜測,這時裝作不懂,笑了笑:「你說呢,我應不應該相信?」
「你應該相信!」左手屈指算著,緩緩說:「只要我說出幾個事實觀點,你會相信!」
「你說吧,我在聽。」冷青魂也終於垂下槍。但警覺仍在,隨時有再舉槍射擊的可能。
「第一,司馬千金、夏侯雄等人,就算武功、槍術再高,也不可能同時擊斃我那麼多手下。」
「你是想讓你的手下兄弟白死?」冷青魂淡淡地打岔說。
「是的,嚴格來說,他們並不是我的手下,甚至今天我帶來的任何人,隨時可能成為我的敵人!」左手的臉色變得十分痛苦。
「我在聽。」冷青魂說。
「第二,只要我開出一槍,夏侯雄救司馬金子時,根本騰不出手來躲避子彈。」
「這點,我承認。」冷青魂認同。
「第三,剛才對你,我並沒有舉起手槍,原本可以跟你同時對峙的。並且答應你提出的條件,喝退了一百多個護身符,你說,我們是朋友還是敵人?」
「這麼說來,還真有點像朋友了。」冷青魂點點頭,話鋒突又一轉,變得十分冷厲地說,「可是有些朋友,卻是最大的敵人,放長線釣大魚的事,有時我也會做的。」
左手歎口氣,「我就猜到,你不會相信我的。」
「你請說說,自己的立場,以及剛才為什麼要不作為,令那麼多人死去?」
「南宮雄是我的仇人!」左手的雙眼噴出復仇的怒火,恨恨地說:「他該死!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強暴了我的親人,殺死了我爸,連我三歲的嫡親兄弟,也沒能逃過被肢解的悲慘命運,我要報仇,報仇!」
冷青魂聽得一怔,他的眼眶不知為何,也有點紅了,想起自己的母親、姐姐慘死的情景,深深地歎了口氣,問:「你家怎麼得罪南宮雄?」
「沒有得罪他,沒有!」左手氣怒交加,「我家遠在台灣,是一方富豪,南宮雄看中我家的財產,就施展卑鄙無恥的手段,不但害死了我的家人,也搶奪我家的一切。」
「當時你沒有死去?怎知道是南宮雄下的手呢?」冷青魂揚了揚眉,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點。有時簡單的問話能夠套出某些內情。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才七歲,南宮雄率領大隊人馬,深夜進犯我家,將我的爸媽、弟弟殺死,並且我媽還被……」說到這裡,左手幾乎泣不成聲。
冷青魂黯然一歎,不知道怎麼安慰。如果左手所說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們兩人無疑站在同一陣線之上,可以成為一對同仇敵愾的朋友。問題是,他的話可信度大不大?
「當時我被媽媽藏在衣櫃裡面。而我媽就是在我眼皮底下被南宮雄親自污辱的……」
冷青魂再問:「你以一個七歲的孩子,竟能不發出一點聲響,沒有給他們發覺?」
「我很堅強、懂事,我要報仇!所以盡量屏住呼吸,屏住哭泣!後來南宮雄他們走了,我才發覺自己的嘴唇,竟被咬出血來,很深,現在還有個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