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魂」提過的女人當中,有一個叫程娟。是他的青梅竹馬的戀人。大一暑假期間,他興沖沖回鄉,迎接他的是痛苦的一幕:自己的戀人跟一個同鄉的男人藏在密密的樹林子裡做`愛,被他一眼撞見了。
他感到很憤怒,跟那個偷情的男人打了一架。對方也是武道高手,兩人打了半天,最後對方認敗服輸,在醫院裡躺了整整一月。
「啊,青魂哥你真厲害!」閔柔已習慣這樣稱呼,由衷地說:「那個男人活該,愛情不是那麼隨便的!對了,你有沒有懲罰程娟呢?」
「冷青魂」歎口氣,搖了搖頭,「算了,不愛就是不愛,背叛就是背叛,懲罰也沒用。」
「你真偉大,換了我呀,一定會狠狠地揍死她!」閔柔義憤填膺地說著,不由掄起了粉拳,隨時準備打架出氣的樣子。
「冷青魂」寵溺地笑笑,印象中,閔柔越來越像他的妹妹。這個丫頭雖然有時很凶,可是很天真可愛,其性格的純真,只有深入瞭解她的人才能夠體會的。
「那麼,青魂哥你還愛程娟嗎?」閔柔突然又問。
「我……不知道。」「冷青魂」歎口氣,說不知道的時候,表情很惘然。
「這些不欲人知的往事,避之唯恐不及呢,大哥這麼談起,不覺得沒面子嗎?」閔柔又問,頗有尋根究底的意思,像一個不懂事的女孩。
「冷青魂」像是失了神兒一般,瞳光漸漸擴散,彷彿已經飄向遠方。也許他真是憋得太慌了,才會這麼地想找個人傾訴吧?
「你活在回憶裡。」這時候,閔柔又像一個成熟的女人,「男人活在回憶裡,那樣子不太像男人,可也算得是真誠的男人。」
「冷青魂」愣了愣,歎口氣:「我不知道,你這句話是讚賞還是挖苦?」
閔柔尷尬地笑笑,低聲說:「我哪敢挖苦大哥?哼,以後我要找好多好多女人,給大哥你挑,誰要不肯嫁給你,我就逼她就範,只要生米煮成熟飯了,我就有嫂子了!
「冷青魂」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氣氛總是如此美好的。
後來,「冷青魂」又跟閔柔說,他還有第二次的戀愛。
他的新戀人是大學裡的一位校花。
閔柔不得不承認,「青魂哥」能夠追到校花級的美人,那是他的本事。當他說出「藍水萍」這三個字時,就笑他:「青魂哥,你愛她嗎?」
這話也有點幼稚,「冷青魂」沉默一會,才說:「我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閔柔板起臉,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怎麼不再問我?」「冷青魂」躺在病床上,想坐起來,閔柔連忙拿起一塊枕頭墊在他的後背上,讓他可以半靠著牆壁——他又說:「其實,我也不知是愛,還是不愛?」
「為什麼?」閔柔不解了。
「因為,有句話說,愛一個人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在追到藍水萍之後,我才知道,她太花哨了,而這些缺點我又無法全心全意去包容她。」
「花哨」的意思有兩層,可以理解為「野」,外一層解釋表現在衣著裝扮、說話待人的態度上,內一層解釋表現在思想作風、心靈感觀上。換句話說,也就是生活不專一。
「漂亮的女人,是可遇不可得的。因為她們的心太野了,一般的男人無法牢牢抓穩啊。」「冷青魂」望著閔柔,有點戲謔地說。
「那麼你說,我漂亮嗎?」閔柔笑了。
「我拒絕回答。」他淡淡地說。
「你在心虛吧,大哥?」閔柔冷笑,「後來呢,你跟藍水萍怎麼了?在一起了嗎?」
「沒有,當我覺出她的缺點其實很多的時候,便提出分手。然後就是大學畢業。然後……我又忽然想她了,拚命地想她。」
「是嗎?」閔柔感到迷惘。
「是的,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當我聞說她在傷心之餘隻身闖蕩天港時,便毫不猶豫地跟來天港市。我想,天港有她的影子,有她的人,我一定會找回她。」
閔柔的眼睛濕潤了,不明瞭這究竟是不是愛情;想起自己的經歷,感觸如同六月的雨,是那麼潮濕而蔭鬱。愛情呀,真是個傻傻的、糊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