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站在雲霧繚繞的懸崖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深不見底的懸崖,「小白,你說我們怎麼下去呢?難道就這麼跳下去?」
小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包裡跑了出來,歡快的在小小腳邊繞過來繞過去,不時吱吱的叫兩聲。
小小閉眼想著,忽然聽到耳畔嘩的一聲,她驀的睜眼,眼前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籐編的草梯,穩穩當當的貼著懸崖而掛,一直延伸到無盡的崖底。
小小嘴角一勾,一把撈起小白塞回包中,低聲道:「看來,有人比我們更迫不及待呢!」說著,小心翼翼的抓住籐梯的副手,慢慢的往懸崖下而去。
凌雲聽站在一汪碧綠的湖水邊上,看著小小的身影從一個小黑點越來越近在眼前,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紫其,你的師娘下來了!」
秀美的少年,紫其不由一抖,簡直不相信能從凌雲聽口中聽到那麼溫柔的語氣,他猶豫了下,還是鼓起勇氣問道:「師傅,這回可有什麼要準備的?」
凌雲聽眼中閃過一絲輕笑,帶了絲漫不經心的隨意,低聲說了三個字,「忘情水!」
小小的腳一著地,包裡的小白就迫不及待的躍到地下,歡快的跑開了去,小小轉身望去,不由得發出一聲驚歎。
目光所及之處,遠山碧水被籠在朦朧的雲霧之中,四周植滿了櫻花,飄落的花瓣在空中飛舞,緩緩落地,不遠處一座簡單的茅草屋頂,幾乎被花瓣所覆蓋,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粉,仿若世外仙境,完全不似她所想的,是個屍骨成堆的煉獄之地。
小小眼睛一閃,鎖在草屋所在之處,繞過碧色的湖,往草屋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住腳步,退回原路,朝著櫻花林走過去。
屋中的紫其看著小小反覆來回的腳步,好奇道:「她是要去找黑色曼陀羅,可是她怎麼知道黑色曼陀羅在櫻花林中呢?」
凌雲聽眼睛微瞇,「你沒看到她帶的那只雪貂?」
紫其恍然,「雪貂乃世上最有靈性之物,只是公子,你就這麼任她摘了黑色曼陀羅嗎?那可是我們培育了十年才培育出來的呢!」
凌雲聽嘴角一勾,聲音淡的飄忽不定,「等她摘到了再說吧!」邊說腳步便往外走去。
紫其偷偷一笑,跟上凌雲聽的腳步,沿著小小走的路往櫻花林的深處走去。
小小絲毫不知自己的行為已經被人跟蹤,她拎著小白一路走到櫻花林的最深處,眼前的櫻花越來越稀疏,景色越來越開闊,最後竟又入在迷蹤林一般走到了一處斷崖處,微微仰頭,便能看到陡峭的崖壁上,並排的數朵黑色曼陀羅在陽光下泛出微微的金光。
小白從包裡探出來頭,飛快的蹦到小小肩頭,然後如一個弧線一般彈了出去,四肢張開,穩穩的貼在了崖壁之上,四隻短小的爪子飛速的朝著那黑色曼陀羅爬過去。
不遠處的紫其驚訝的睜大眼睛,驚道:「公子,你瞧,那雪貂竟能如此爬懸崖,難道白姑娘要用它來摘花?」
凌雲聽看著就在他前方不遠處的身影,低聲道:「看來不是一隻普通的雪貂,如此之通人性!」
「公子怎麼辦?」
凌雲聽緩緩走出藏身的地方,對著小小的身影喊道:「姑娘,便要如此之堂而皇之取走我凌雲谷的寶貝嗎?」
小小聞聲回頭,陽光下,竟被黑衫上金色絲線耀得微微瞇了眼,看著眼前俊美的年輕男子,不由質疑道:「你是凌雲聽凌谷主?」
紫其竊笑一聲,在凌雲聽耳邊低聲道:「公子,白姑娘不相信你的身份呢!」
凌雲聽微微一笑,「不是在下,姑娘認為會是誰呢?」
小小上前一步,恭敬的行了一禮,「家中有親人得病,惟有這黑色曼陀羅方可入藥救命,不知凌谷主能否慷慨解囊一株,無論什麼代價小小都能付出!」
凌雲聽看著小小的臉,忽然問道:「姑娘名諱?」
「啊?」小小一愣,猶豫的答道:「白小小!」
凌雲聽微一頷首,「白姑娘,你可知這黑色曼陀羅多少年開花成活?」
小小趕緊接道:「無論多少代價,小小都能付得起!」
「哦?」凌雲聽語調上挑,聽不出任何的情緒,「白姑娘確定只要是你能做到的,便什麼都願意付出?」
小小抬頭看著凌雲聽沒有表情的臉,那雙妖嬈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她飛快的低頭,「是,只要是小小能付出的代價,絕不猶豫!」
凌雲聽沒有說話,轉身往櫻花林外走去,小小遲疑了下,也趕緊跟上他的腳步,還攀在懸崖壁上的小白見小小離開,也顧不上黑色曼陀羅了,飛快從崖壁上跳了下來,幾步一竄,竄到了小小肩頭吱吱叫了兩聲,見小小不答話,也就不再動彈,穩穩的蹲下了。
小小隨著凌雲聽走到谷外,站在了小小剛下來時看到的碧湖旁,「白姑娘可知為何這湖水顏色如此之清澈?」
小小不解搖頭。
凌雲聽轉身看她,忽然緩緩低下身子,目光與小小平時,「這是溶骨池,這裡面溶解了無數來我凌雲谷求醫的人的屍骨!」
小小身子一抖,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
凌雲聽起身,聲音透出一絲絲寒意,「因為這些人太貪心,不僅想要我峭壁上的曼陀羅,還想要我凌雲谷的寶貝,而且他們都不願意付出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還要殺了我!」
小小目光堅定的看著他,下意識的接口問道:「不知請谷主出谷醫治有何要求?」
凌雲聽眼中閃過一抹讚賞,「白姑娘堅持這麼做?」
「嗯!」小小毫不猶豫的點頭。
凌雲聽頷首,「我可以出谷治病!」
「真的!?」小小驚喜的看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有些懷疑羅天一所形容的凌雲聽是不是真就是眼前這個人!
「但是你必須遵守我看病的規矩,以我所要求的東西作交換!」
小小沒有任何遲疑的應道:「好,請凌谷主說要何物為交換!」
凌雲聽一笑,問道:「你是替人求醫?」
小小點頭,「是!」
凌雲聽輕一拍手,「那麼就以求醫之人最寶貴最珍視的作為交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