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帳外,上官言長身玉立,淡淡的月光籠出他孑然的身影,孤單而蕭瑟,雲羅從帳內走出,臉上不復方才進賬時的血色,蒼白如雪,明明只是剛剛入秋的天氣,他卻披著厚實的貂裘,手中一個五彩琺琅手爐。
上官言詫異的看了眼他手中的爐子,眉頭一挑,沉聲道:「小小如何?」
雲羅又是兩聲輕咳,越過他走向主帳後的圍欄,倚著一棵樹坐下,「閣老說高燒會持續幾日,要不間斷的換冰帕,只要傷口不惡化就不會有大礙!」
上官言也是皺起眉頭,提起衣袍就在雲羅身邊坐下,「我要天天過來替她緩解高溫!」
雲羅沒有回答,不帶任何的情緒的反問道:「王爺是不是該先調查你軍中的奸細?」
上官言臉色一變,聲音也頓時變得冷厲,「射箭之人絕非我指派,只是這十萬王軍每一支小縱隊都是由我的親衛兵統領,如有奸細,不可能不被發現!」
「不是奸細,便是有人故意離間!」雲羅語氣淡淡,眼神中卻飛快的閃過一絲鋒芒。
上官言看著雲羅,「看來雲公子已心中有數?」
「彼此彼此!」雲羅放緩語氣,一絲殺氣在低沉的聲音中瀰漫,「如果我沒有猜錯,射傷我與射傷小小的就是同一人,而她的目的是讓我們的聯盟破裂,離間了我們之間的合作,那她自然也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只傷不殺,為自己留有餘地,真是狡猾的心機!」上官言眼睛瞇起,心中對於雲羅所說之人也有了計量。
雲羅猛的爆發一連串咳嗽,許久,才平息下來,聲音愈發低沉,「飛堯騎與大熙軍對戰只是為了迷惑胤月軍的耳目,只待時機成熟,一擊即中,沒想到竟有人想出此等毒計!」
上官言眼神暗沉,聲音卻漸漸平靜下來,「戰場之上,勝者王,敗者寇,何況後人從來只看結果,自然前人也就不會計較過程!」
雲羅垂下眼瞼,柔和的眼眸中卻掩不掉悲哀之色,「如果這是奪天下必要的經過,我寧願不要這天下!」
上官言發出一聲低低的嗤笑,聲音無情而冰冷,「你並非生於皇室之中,無法那至上權利對人的吸引!」
雲羅眼中閃過不明的光芒,沉默不語,不是皇室中人嗎?這一刻,他似乎有些慶幸上官言說出的這句話,可是這由不得他自己的決定!
上官言起身整了整身上微皺的衣角,「我先回去了,我會盡快查出奸細,至於那離間之人,」語氣頓了頓,變得狠厲,「定要讓她生不如死!」說完,不待雲羅回答,揮袍轉身離去。
雲羅看著他的背影,倚著樹幹靜靜的坐著,許久,繁星滿天之時,遠處一個人影慢慢靠近,接著便是生氣的聲音,「雲羅,你找死嗎?」
隨著話音,人影已經踱至雲羅身邊,伸手按住雲羅手腕處動脈,緩緩的將真氣渡入。
雲羅抬頭看了看羅天一,忽然將一直放在袖袋中的一支短小的箭拿了出來,「閣老,這支箭你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