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堯騎的軍營中依舊秩序井然,只有主帳之外,主將簫展雲與副將守在帳外,帳內燭火高燃,輕聲細語。
主帳之內,寬大的素色屏風後的床榻上,小小眉頭緊蹙的躺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左胸出的血跡早已暈開,將白色的褻衣染紅,那射入她胸口的羽箭已被剪斷一半,只餘半支箭在身上。
雲羅眉眼微皺,看著床榻上似乎陷在痛苦中的女子,「閣老,拔箭的時候能不能用麻醉散?」
正背對著雲羅忙碌的身影輕哼一聲,「不行!」
雲羅完美的五官皺的更厲害,「她不過十歲,拔箭的時候可能熬的過?」
羅天一回頭看他,「現在知道來問我?你拖著現在這副身子非要來這兒的時候可曾聽我一句勸?」
雲羅神情淡淡,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隱隱的笑容,「我答應她要一直陪在她身邊的!」
羅天一看了他一眼,飛快的準備著拔箭需要的東西,「春暖,去讓人燒兩壺滾開的水來!」
「是!」屏風外五魅應了一聲,悄無聲息的離開。
羅天一將自己的刀在火上來回烤了幾下,走到雲羅身邊,「你先去休息下吧,我先替小小把箭頭拔出,只要今晚不發高燒,我們明日一早就得趕回天水盟!否則你的身子吃不消!」
雲羅看了眼羅天一手上的刀,「我沒事,為何要用刀?」
身後五魅將滾水送上,羅天一混以少許山泉,緩緩淨手,然後將一塊白色的絹帕捲成一團,輕捏小小下顎,將絹帕放到她口中,「這箭頭有倒刺,必須在箭頭旁割開一個十字小口,否則這箭怕是取不出!」
雲羅眉頭又是一皺,羅天一看看他,靠近小小道:「你要看不下去就先出去,我怕一夥小小醒了,你確實支撐不住暈了,她中箭的位置靠近心臟,是不可使用麻醉散的!」
雲羅右手握拳擋在唇前輕咳兩聲,「我沒事,閣老,來吧!」
羅天一又看他一眼,俯身,用剪刀剪開斷箭周圍的衣料,尖利的刀鋒劃上白皙如玉的肌膚,很快便有血珠微微滲出,一旁的雲羅接過五魅遞過的溫熱錦帕,一點點將血珠的掖去。
刀鋒又深一分,床榻上昏迷中的小小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呻吟,接著便是痛苦的悶哼,被最終所咬的白帕所掩蓋。
羅天一切好十字刀口,神色自若,一旁替他打下手的雲羅額頭卻已洇了薄薄一層汗珠,面色比方才又蒼白幾分,羅天一看著他眉頭一皺,忽然猛的一把將殘箭拔了出來,頓時血珠噴射而出,染紅了雲羅白色的衣衫。
小小痛苦的「啊」了一聲,口中的白帕落出,令她的低喃分外清晰,「雲羅,雲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