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落葉滿地,無人清掃,院內一角,一襲袈裟扎入目光,裊裊茶香後,一個中年男子與淨玄長老對坐,正在對弈。
小小跑到男子面前,猛的扎入他的懷中,哽道:「父親,小小以為你…… ……」
白雲清慈愛的摸了摸她的秀髮,「為父這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嗎?好孩子,哎~只苦了…… ……」未完的話在接觸到雲羅愛憐的目光時嘎然而止,他認識雲羅多年,從未見過雲羅有此眼神,那是愛上一個人時才會有的神情,三個人的感情,終究有一個人暗自神傷,算了,他還是不參與了。
小小好奇的抬頭看他,「父親要說什麼?」
白雲清搖搖頭,「讓為父先與你師父下完這盤棋,你進屋歇歇,我們很快就要出發去胤月。」
小小順著白雲清的話抬頭去看坐在他對面的淨玄長老,穿著白色寬鬆長袍,面如冠玉,除了那光頭上九個香點,走在路上小小死都不會相信這個長得如此……貌若潘安的男子就是德高望重的大昭寺掌門兼她的師傅——淨玄長老。
淨玄長老感覺到小小的目光,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小,怎麼回來就似變了個人人似的?」
小小臉色一變,趕緊對白雲清道:「父親,我先回房了。」說完,飛也似的跑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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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玄拈了粒黑子放在角落,頓時將白子兒團團圍住,「羅天一說的就是她吧?」
白雲清拈子兒沉思,沉聲應了聲,「嗯!你可看出什麼?」
淨玄摸了摸下巴,笑道:「這孩子見到我有些拘謹,可沒小小小時候可愛啊!」
白雲清哈哈大笑,應聲落下白子兒,白子兒頓時突圍而出,「你難道還想著小小會如第一次見你般,賴在你的懷裡怎麼都不肯離開嗎?」
淨玄也是大笑,「不過這孩子的靈魂與小小倒是契合,」他捻指一算,「原來,真正的救世鳳凰是她!」
白雲清看著他道:「什麼時候你也與天一一樣開始玩半仙啦?」
淨玄黑子兒落下,又將白子兒的生路堵死,「你不知道我與羅天一雖然年歲相差很大,其實卻是師兄弟嗎?哈哈~雲清,你又要輸了!」
白雲清眉頭微皺,毫不客氣的道:「羅天一習醫與占卜,辭官前官至御醫局上卿,神醫之名三歲孩童都知,我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天一的師兄弟了?」白子兒毫不猶豫落下,瞬間吃掉一大片黑子兒。
淨玄毫不在意的拿起一顆黑子兒,隨手一彈,一聲慘叫從門外傳來,隨即跟著一個重物砰然落地的聲音,他舒展著笑容,雙手一攤,「我輸了!」
白雲清看了下桌上的殘局,「這次離開還不知道是錯是對!」
淨玄起身,隨意的笑容與那冠玉般的容貌相映相稱,「錯與對都是相對而言的,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就不要多想了,難道別人不給你活路的時候,你自己還要往刀口上送嗎?」
白雲清點頭,「如果她真的如此絕情,那也怪不得我了!」
淨玄點頭,語氣一轉,低聲道:「聽說祁已經起兵了!」
白雲清眼睛一瞇,銳利的鋒芒在嚴重一閃而過,「他隱忍籌劃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了,何況這個時候他也可以不用顧忌我了。」
淨玄看著白雲清,「婉兒最終還是背叛了你?」
白雲清沉默了下來,許久,低聲道:「不怪她,最初若不是我領兵攻打胤月,也不會害得她失去父親、兄長,遠嫁大熙!」
「哼!」淨玄哼了一聲,「戰場之上,勝為王,敗為寇,本就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何況這麼些年,一直記得那些仇恨難道不累嗎?」
白雲清的神情漸漸緩和,「其實她還是沒有狠下心,否則我如何能逃出來?」
淨玄毫不客氣的反駁,「你逃出來明明是因為上官言!」
聽淨玄提及上官言,白雲清不由長長歎了一口氣,「小小那麼恨他!我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實情。」
「實情?什麼是實情?」淨玄盤玩著指間的一粒黑子兒,反駁道:「實情就是,你白府一百餘口人除了你與小小,全死在這該死的所謂通敵叛國之中。」
白雲清看著自己的摯友,低聲道:「那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只怕再見面之時已是敵人!」
樹林間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淨玄一粒黑子飛了過去,厲聲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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