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絕之莫浪心 第1卷 第二十一章 人間無情雪有情,懺贖曾經教習武
    「軒兒,天心的事你先不要告訴她,若是天定,那自然會有大白的一天。」雪嶺老人若有所思道。

    這大師兄不是別人,正是江湖上享有盛名的「千面神佛」——慕容軒!

    慕容軒眉頭深鎖,仍順從地點了點頭。他師傅的易算早已登峰造極,他的決定想來是不會錯的。雖然他十分想告訴莫浪心真相,但既然師傅說了,他自然也不好違背。說而無益,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見慕容軒有些悶悶不樂,雪嶺老人低頭歎息一聲,悠悠道,「軒兒,師傅要跟你說一個故事。」

    不待慕容軒開口,雪嶺老人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五百年前,江湖魔道縱橫,身為武林中人,有一個叫千秋子的,不顧自身安危挑戰魔教創始者冷傲。紫雲峰一戰,江湖上兩大絕頂高手同時銷聲匿跡,只留給江湖一個傳奇與不解之謎。」

    說到這裡,雪嶺老人頓了頓,一眼便瞥見莫浪心向這邊走來。

    慕容軒本欲開口,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聽得雪嶺老人道,「等會到後山等我。」

    「是,師傅。」慕容軒頷首道,隨即進了大堂。

    莫浪心倒也沒發覺這師徒兩有什麼異樣,仍像往常一樣叫師傅吃飯。雪嶺老人慈祥地望著莫浪心,莫浪心出神地笑著,那眼神恍若自己夢中的父親一樣和藹。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長什麼樣,可是她知道每個人都是有父親的。

    然有時候她想著想著,心便會生生的痛起來,害得她不敢輕易去想那些陌生的面孔。她不知道自己與夢中的那些好人壞人有什麼關係,但既然會讓她連做夢都覺得痛苦的,想來也不見得是什麼值得懷念的。

    思來想去,時間久了,莫浪心也就不再去想這些無根的事情。

    開心的過每一天是她現在最想做的事。

    和師傅、大師兄、葉子在一起的生活,才是她最喜歡的。

    亂石橫置的後山,寸草不生。這裡是雪嶺的禁地,沒有花草樹木,更不會有鳥叫蟲鳴。這裡是被天地拋棄的一片地域,除了飛揚的黃沙,和凸起的石塊,什麼也沒有。

    慕容軒不知道師傅為什麼讓自己來這,但師傅向來做事有分寸,所以他也就不再胡亂猜想。

    「你在想我為什麼帶你來這。」雪嶺老人不知何時已無聲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後,面色凝重地望著不遠處的一塊巨石。

    「師傅。」慕容軒恭敬道。

    雪嶺老人沒有再說什麼,只道,「隨我來。」

    慕容軒立刻隨雪嶺老人向巨石走去,在巨石一微小凹陷處,雪嶺老人用手指重重一摁。巨石竟「轟然」打開,露出裡面一漆黑的道路來。

    「這裡直通千年冰宮。」雪嶺老人邊走邊對慕容軒道,「運氣護住心脈,以免到時寒氣侵體。」

    聽得師傅這般囑咐,慕容軒忙運氣護體。

    果然,這漆黑的地道裡越走越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見著了一冰封的冰室。慕容軒看著師傅用內力將冰室的門緩緩打開,下一刻,他的視線便再也無法從這冰室內挪開了。

    冰冷的冰室裡,兩個結凍的男子相峙而立。一個陰邪傲氣,一個浩然正氣,他們雙掌相拍,好似在那瞬間世界突然結凍,這才將他們冰封在此。

    「這就是我們聖劍門的祖師,也是你的祖先。」雪嶺老人沉重地說道,「這另一個便是魔教的創始人——冷傲。你知道咱們的頭頂上是什麼地方嗎?」

    原來千秋子本名慕容秋,只因後來悟道,才遠離塵世離家遠遊。而慕容秋正是他慕容家的祖宗,也是他慕容軒的先祖。

    慕容軒乍聽此,大吃一驚,原來自己與千秋子還有此等淵源。然師傅這一問,倒把他給問住。

    「這上面便是紫雲峰。千秋子費勁心思也只能與冷傲打個平手,無奈之下只得動用『天機十三式』的最後一招『冰封萬里』,與冷傲在此同歸於盡。但千秋子曾斷言,五百年後魔道橫行。現在時辰已到,想來這話也該應驗了。」雪嶺老人面露愁容道,「軒兒,為師只怕是見不到明年的迎春花開了。」

    「師傅?」慕容軒一驚,心中頓覺異樣。

    「為了還江湖一片安寧,師傅擅改了莫浪心的天命,所以為師也命不久矣!」雪嶺老人顯得有些疲憊。

    「為什麼?」慕容軒愕然驚問。他不明白,天下那麼多奇人異士,師傅為什麼偏偏選擇毫無武功的她。

    「因為在莫浪心的體內存活著亦正亦邪兩股力量,只有她才能激發魔的力量而後化解它。」雪嶺老人談及莫浪心時,臉上不免流露出內疚的神色來。若非自己擅改她命,只怕今日她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因為她善良地給了他玉珮,所以他才狠心地更改了她的宿命,讓她無辜受累。

    慕容軒像受了重創般,心裡一陣酸楚,為什麼是她?

    「軒兒,答應師傅,盡你所有力量去幫助莫浪心。這也算是你們慕容家欠她的,也是為師欠她的。」雪嶺老人眼神黯然,「若為師教莫浪心武功並將『天機十三式』交給她,你不會反對吧!」

    「一切都聽師傅的。」慕容軒無力地說著。只要一想到莫浪心那纖弱的身軀要承受這樣的重擔,慕容軒覺得自己根本不配愛她。

    「軒兒,為師時日不多,以後聖劍門就交給你了。」雪嶺老人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慕容軒的肩膀,徐徐踱出門去。

    慕容軒愣在那裡,望著冰凍的千秋子,失了神。

    自此,雪嶺老人便開始手把手教莫浪心聖劍門的最高武功。雖然大家都不解,莫浪心沒有內力,即使學會了最高武功的招式,遇見高手也是不堪一擊的。但顯然雪嶺老人自有打算,也沒有要她練習心法的意思。莫浪心每晚便會背習書庫中各大門派的招式與心法,她記憶力超人,往往是過目不忘,不消兩個月便已然將書庫中所有江湖門派的功夫牢記在心。

    雖然她也知道熟記這麼多的武功對她這沒有內力的人來說毫無用處,但既然師傅開口了,她也省得無聊,權當消遣罷了。

    師傅教的那些聖劍門的最高功夫,她也將招式練得滾瓜爛熟了。

    連雪嶺老人也不得不讚歎,莫浪心的確是江湖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那些招式在莫浪心看來,只要演習一遍她就可以融匯在心。

    慕容軒看著莫浪心意氣風發的模樣,心中不甚滋味。想著,不久之後她應該會成為武林高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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