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夕顏陪女兒睡著之後自己卻了無睡意,怔怔地望著窗外,想著凌燁風有些費解的行為。
「燁風哥哥,要是有個男人,微甜很喜歡他,你會同意讓他來做微甜的爸爸嗎?」
「當然不可以!」
想起以前凌燁風霸道狂烈的作風,花夕顏苦苦一笑,不是他不可以,而是她的奢望而已。
所以,騰毅銘,不管你是否真心,我們是不可能的。
「篤,篤!」
有力的響門聲,花夕顏愕然地側身坐起,問:「誰?」
這麼晚了,誰還來?護士查房也早過了啊!
「誰在外面?」
問了兩聲,不見回答,她以為是別人敲錯門了,但心裡卻隱約的有莫名的期盼,於是她去開了門。
赫然出現凌燁風的臉。
「你……」
話未出口,就被他狠狠地摁進懷裡,死死地抱住,那強大的力量,以一種再也不許她無視的存在包圍住她,宣告他的回歸。
熟悉的懷抱和和力量隱藏下的放不開手讓花夕顏也捨不得推開他,即使只是一會兒也好。
「夕夕,我回來了。對不起。」
他的聲音拂在她的耳際,帶著狂烈的濕熱,是那麼的真實,讓她不由一陣心悸,隱約感覺到有什麼要發生了,而那正是她所等待希望的。她不敢相信,只能緊緊地撫摩回抱他。
感覺懷中她的溫順安靜,凌燁風怔忡地難受,以為她不信,他又加大了聲音,仍是那麼的溫柔似水說:「我回來了,我是凌燁風,我知道一切了,我是凌燁風,原諒我離開太久。對不起!」
「你是凌燁風?你真的是凌燁風?」
花夕顏渾身一顫,急忙推開他,不敢相信的狂喜之後又失望,原本神采熠熠的眸子也黯淡下去了。
她冷冷一笑,說:「騰先生,就算你喜歡我,也不該欺騙我吧!之前你口口聲說你是騰毅銘,現在你知道我愛燁風,我拒絕了你,你就說你是他?你不覺得太好笑了嗎?」
凌燁風苦澀一笑,眼神閃過一絲痛苦的眸色,怪不得她如此諷刺,是他活該,明明她們就在眼前,他卻一次次冷嘲熱諷,還把她看得那麼不堪。
「我是燁風,你聽我解釋。」
他沙啞又痛苦的聲音,讓她的手放開了門把,心門也忍不住打開,她無法拒絕他懇求深情的眼光,無法拒絕百分之一的希望。
為避免吵醒微甜,兩人來到側過道,這裡很安靜又不會影響病人休息。
「說吧,雖然我不會相信。」
也許是曾經受過他的冷諷,又也許是她剛剛打定的主意,她故意表明心跡。
凌燁風苦笑,心痛地開口:「我知道,我也不能相信,一個消失了幾年又突然出現的人,是另一個死去的人。不過,夕夕,我有苦衷的。那場車禍之後,我傷得很重,臉部燒傷,記憶消失,聽力殘缺,可恨的騰浩堯——那個據說是我親生父親的人以他死去兒子的名字把我偷回西班牙。我整整躺了一年才醒過來,這還不夠,他還編了那麼多謊言來騙我,到現在連惜蘭也……」
一時間,他的恨意和氣勢消淡了,感覺在她面前,和宮惜蘭那段短暫的婚姻是難以言說的虧欠。
為什麼沒有堅持到最後,對與錯,原來只在一念之間。那時,他因為她,以為惜蘭也是那樣讓人心痛的女子,他才決定對她好,心甘情願結婚。
「是我的錯,我不怪別人,不過,夕夕,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跟惜蘭解釋清楚,然後回到你們身邊。」
只是惜蘭的孩子怎麼辦?
錯與對只是取舍間,他該怎麼辦?
「你真的是燁風嗎?」
在難以相信的真相面前,她耳裡已聽不到別人的名字,她只想聽到他說他是凌燁風,再無他人。
淚無聲地下落,即使他說的理由那麼離奇不可思議,但她卻願意相信。
「我是燁風,千真萬確。不信,冷焰可以告訴你,我和微甜是有親子關係的。她是我的女兒。」
「燁風哥哥,真的是你回來了!」
曾經想過,要是他真的可以回來,她一定要抱著他痛哭,狠狠的,捶著他,問他痛不痛。
那麼現在……
似乎感受到她的需要,凌燁風已先她一步抱緊了她,微笑自然地漾在了嘴角,她終於相信他的話。
「哭吧,在我懷裡。」
「燁風哥哥,我恨你,為什麼你要現在才回來?」
淚滾滾而下,混合著累積的肝腸寸斷,全都在這一刻討債似的洶湧而至。
任她捶打,痛的不是肉體,卻是心痛。
兩人維持這樣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的眼睛腫成了一個紅櫻桃。
「以後,再也不讓你這麼哭泣。」
一點點抹乾淚痕,他信誓旦旦地保證,胸口卻又劇烈地一痛,在他面前,不止一次傷心的哭泣,那過去的四年裡,她流過多少淚水傷過多少心?
「可是,你的項鏈呢?」
夢裡醒來,怕不真實,花夕顏整理著他的衣領,在脖子上一摸索,還是空的。
反握住她的手,他突然知道她在找什麼了,心中也赫然明瞭,原來那條一直猜不透的項鏈是她送的。官水柔說過那是情侶項鏈,原來是她送的。他們過去的感情隨著他的記憶只在他心底以某種他記不起的形式模糊地存在。
「項鏈忘記在辦公室了。你想要看嗎?我帶你去!」
握著她的那只厚實溫暖的手更有力了。
「不用了,燁風,我只要知道你是真的回來就好了。」
「對不起,以後再也不讓你受苦了。」
兩人微笑,又溫暖地一抱,捨不得分開,他溫柔的吻,輕輕地在她的鬢邊流連,一點點灼熱燃燒,才終於忍不住尋找她溫軟的唇。這才是他渴望的溫暖。
含著,舔著,摩擦著她溫涼的唇瓣,吻掉她的冰冷留下溫熱,呵護溫柔的動作,讓她拋棄矜持回應他,以忍耐許久的熱情勾纏住他小心翼翼的舌尖,激烈地回吻。
「燁風,」她的手溫柔地一遍遍撫摩他的臉,那雙閉合的水眸,他的模樣從來沒有的清晰存在著。
她終於承認他接受他愛他了。他就是她心中等著愛著的那個人,他不需要心痛地去嫉恨一個死去的人了。
天啊,有比這種感覺更美妙的嗎?
也許是感覺太好了,他舌頭一收,頑皮地咬向她追纏過來的舌尖。
「啊……」
她痛叫了,他笑了,離開了她水漾的紅唇,淺淺地笑著,讓幸福的情素蔓延得更多更長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