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沒有發生什麼事,但是你不是被曾超利他們收養了嗎?我們還以為,那兩個壞蛋把你丟了或者賣掉了。當年,他們兩夫妻拖著兩條斷腿回來,好不嚇人呢!哎喲,真不敢看啊。誰也不敢去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便猜測,你肯定也凶多吉少了。」
花夕顏感動得熱淚流了下來,真沒想到,她當時那麼小,甚至記不住村人們的音容笑貌了,他們卻默默地擔心著她。好感動啊!
「謝謝,你們真讓我感動,我後來被別人收養了,過得很好,真的,我很好,不然,我肯定回來看看大家。」
「謝什麼,你爸媽為我們村裡的孩子做得更多呢。」
大家七言八語地回憶花夕顏父母給村子帶來的快樂時光,花夕顏聽到他們提到曾超利,那對曾經傷害過她的夫妻,待村人問詢完畢,她便問:
「曾超利夫婦,現在到哪裡去了?」
莫惠然當時打斷了他們的腿,雖然他們可惡,但是,希望他們的腿沒事才好。
「還能到哪裡,曾超利都跛了一條腿了,你說他還能跑到哪裡去?回村裡來啦!繼續禍害咱們這些村人嘛,只是不知道他們走了什麼好運,出去沒幾天,聽說就帶回了十來萬。偏偏他們夫妻不懂理財,花光了唄,現在啊,和盜搶沒什麼分別了。我悄悄告訴你,你別跟別人說,他們夫妻,據說還跟什麼黑道的有衣帶關係,誰得罪他們,便有誰的好看呢。」
花夕顏聽說了曾超利他們後來的景況,不明白,莫惠然當初給了足夠的錢讓他們接腿,曾超利怎麼會跛了呢?不過,看樣子,那兩夫妻還是狗改不了吃屎,又做壞勾當了吧!
「他們怎麼樣已經和我沒關係了,我不怕他們,你們別擔心。」
花夕顏笑了笑,是的,曾超利夫妻已經不能傷害她了,她不必再怕他們。
只是,還是希望他們能夠做個好人,別再做違法的事情了,以免傷害到更多無辜的人。
「那是,那你快回家看看,聽說你家那房子已經被曾超利賣給別人了,我們這些外人,又不好說些什麼,可憐了你,白白丟了房子,失去了遺產。」
看來村人也對曾超利深惡痛絕,花夕顏又笑了,說:「房子我朋友已經幫我買下來了,可能我需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可能會麻煩到大家了。」
「真的?」
眾人齊聲問,連聲答應:「那最好了,不麻煩,求之不得呢,看你的樣子,肯定也是個有文化的人,最好啊,還是能來村裡教導村裡的孩子。」
花夕顏倒是沒這個準備,她意外喜悅地問:「真的嗎?這裡還需要教師?」
「當然需要,城裡的教師都跑光啦,你來,最好了,你趕快去學校找校長談談吧,我們說你肯定可以。」
正打算在這裡待產的花夕顏,沒想到連工作也有了,她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好,我回家放下東西,馬上去。」
花夕顏把小小的行李袋挽上肩膀,掏出一把銀色鑰匙,鎖聲卡嚓了一下,她正想推門進去,一個尖銳的惡罵嚇了她一跳。
「喂,你這個小偷,給我站好,反手到頭頂。」
花夕顏鎮定了突然的驚嚇,看著眼前穿著碎花紅色連衣裙的婦人,她粗厚的手,正狠狠地指著自己的鼻尖。她覺得有些眼熟,尤其是她那副往外飄得厲害的牙齒,印象深刻,但是這人是誰卻想不起來了。
既然是自己的房子,那她便沒什麼怕的,她淡淡地一笑,說:「這是我家房子,怎麼了?我很少回來,現在想回來看看。有什麼不對嗎?」
「哼,你家房子?」
婦人冷哼一聲,快步走了過來,把花夕顏一推,幾乎讓花夕顏撞到門框上去,幸好出於保護寶寶的意識,她反應很快便扶住門框站住了。
「我在這住了二三十年了,還沒人那麼不要臉說是她家房子。你看你,把我的房鎖也弄壞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偷走裡面的東西,走,跟我到派出所去!」
婦人怒目一瞪,死拽住了花夕顏的手腕,把她往外拖。
花夕顏怕摔倒傷到寶寶,並沒有太大動作,只是扯著她的手,一邊解釋:「聽我說,這房子,前不久我朋友幫我買下來了,真的,我是用鑰匙開的。要不,你先放開我,我給你看房產證明。」
婦人突然間站住了,手仍然緊抓著她,想了想,婦人慢慢而又謹慎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把這房子賣了?賣的人,是個男子,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婦人的臉色開始有些微的不自然,甚至有些驚慌的神色。她仔細地觀察花夕顏,熟悉感讓她突然記起了自己十多年前做的「好事」。前不久,聽曾超利說過,花夕顏曾出現在這房子裡,是和一個男人,然後被警察帶走了。那麼,這個女子,就是她當年收養過的小女孩吧?
「我叫花夕顏,你看吧!」
花夕顏把房產證明遞給她,捋了一下長髮,眼睛再次拂過婦人的臉,眉頭皺起,她突然瞪大眼珠,她想起來了,這副暴牙,是文劍鳳所特有的。
看樣子,文劍鳳並沒有改變,依然是那麼囂張霸道橫行,只是被歲月布上了幾條皺紋和些微的白髮絲而已。
「你是文劍鳳文阿姨吧?」
花夕顏冷冷一笑,舊日的痛苦,想忘記,不想仍然是恨得有了怒氣。她已長大,不怕這個惡毒的女人了,她要挺直腰桿,讓這個惡毒的女人看看,她曾經虐待過嫌棄過的小女孩已經可以居高臨下地俯睨她了。
被認出來,文劍鳳啞口無法言語,她不敢再得罪這個被人家收養的千金了,一時間,彷彿莫惠然當初的報復仍在眼前,文劍鳳有幾分懼怕花夕顏是回頭找她算帳的。
她討好地咧開了嘴巴,想用燦爛的笑表示她的友好,卻讓那副暴牙全副露了出來,黑黃的牙垢,讓她看起更加噁心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