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劃破濃霧,淡弱地發出一縷光。
床上的凌燁風,口乾唇焦,流了一夜汗的他,做夢都浸泡在開水裡。
「水,水,……」
他虛弱地叫,手輕輕地往胸口摸去,那個傷口,有一團火在燃燒,好痛。
得不到水源,凌燁風掙扎著醒來,看著仍然灰暗的臥室,他茫然地呼吸著。
「夕夕,」眼瞳的焦距裡,看不到花夕顏的影子,他一下子慌了,記不清昨晚昏睡前,唐若塵是怎麼離開的,花夕顏又到了哪裡。
當看到花夕顏披著一床棉被枕在床邊睡著的時候,凌燁風淡淡地笑了,可惜,花夕顏側臉背對著他睡,看不到她的睡臉。
凌燁風剛想坐起,傷口的疼痛就傳遍全身,他懊惱地皺眉,眉心成鴻溝。
他真想把她抱起來,讓她睡得舒服些,可是,他的傷口,卻讓他失去了這個機會。
原來,沒有健康的體魄,即使一個簡單的擁抱,也是這麼艱難。
如果可以,以後,他一定不再生病受傷,不再讓她有機會控訴他不顧生死讓他們難過。
凌燁風摸著花夕顏的頭,溫柔地說:「夕夕,上來睡吧。」
花夕顏一個激靈,立刻醒了,她緊張地問:「燁風哥哥,你沒事吧?」
見凌燁風微笑地望著她,她才擦著乾澀的眼睛,鬆了一口氣,也微笑相對。
「夕夕,你上來睡吧。」
「不行,該睡的人是你。你都不知道,昨晚你發著高燒有多可怕。」
花夕顏拿起毛巾,又給凌燁風擦了一下汗水。
「一起睡!」
「什麼?這個……也不行,你是病人,而且,我……沒有以毒攻毒的壞心。」
花夕顏原本黯淡的臉,因紅暈而有了一層彩色的光澤。
凌燁風笑了,他知道了,她在記他那次「以毒攻毒」的仇,而且,她在害羞。
「你笑什麼?」
花夕顏臉更紅了。
「我回自己的房間吧,你好好睡一下。我命令你。」
「那怎麼行?你的傷口不能隨意搬動的。」
花夕顏嚴肅地瞪大眼睛。
「那你想怎麼樣?」
凌燁風感到頭痛了,女人的心思,怎麼那麼難討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就睡這裡吧,你好了再說。我去熬點粥給你。」
「別走,讓那個女傭去做。」
凌燁風耍起脾氣來,歎了一口氣,他忍不住伸出沒受傷的左手,使勁拽住花夕顏的腰一扣,讓她撞進自己的懷裡,胸口的傷,有了疼痛。
「喂,瘋了嗎?你的傷口還沒好的!」
凌燁風卻把她轉了個方向,讓她枕著胸口的另一側,讓他能看到她的臉。
「夕夕,對我,你還是什麼都願意嗎?如果願意,就做我的麻醉劑,這該死的傷,真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