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風也是,身體漸漸發燙,他甚至後悔這樣壓著她,讓自己那種不該有的情/欲瘋狂地亂竄著,但是,他鄙夷去佔有她。
體溫的互相加熱傳遞,花夕顏原先的扭動掙扎靜止了,他壓迫而來的熱量,已讓她無法忍受的緊張。
他的頭就那樣枕在她的頸窩,身體是熱的,第一次,他離她近得肌膚相貼。
他窩在她身上,在好漫長的一段灼熱之後,他的鼻息漸漸均勻,那麼冷那麼憤怒的話之後,他折磨快樂了,終於睡著了,徒留花夕顏在水深火熱之中掙扎。
睡著,總好過大家惡言相向,花夕顏小心翼翼地不敢移動半分。
她望著黑夜,想著以往的點點滴滴,想起她為什麼來到這裡,心中一熱,她懷念地撩出脖子上的項鏈。
為了一個懷念記憶,她把自己推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她真的想離開了,如果可以還清這一切恩怨債務的話。
可以還得清嗎?
偏頭望著黑暗中只有冷毅輪廓的他的臉,花夕顏想起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他端著酒杯孤立地站著品著紅酒的側臉,他無害而孤獨。
他是寂寞的,可只因為蕭溫妮的緣故,他身在異鄉。
一個三十歲的男人,以紅酒點綴寂寥的日子,蘊藏了多少思想多少愁緒。
「凌燁風,你到底是魔鬼,還是孩子?」
花夕顏平靜了心情,停留在拉斯維加斯那個讓她仍然記憶猶新的夜晚,這個冰火兩重天的男人,是脆弱還是殘忍?
手指捏著項鏈,指甲深掐著她的胸口,有點痛,拉回了她神遊的思想。
哎,就這樣辦。
花夕顏下定了決心,毅然從脖子上摘下項鏈,單手的她,費了些時間才把項鏈摘下來。
凌燁風睡著了,她也不敢移動他,突然間,她不知該怎麼把這條項鏈當作她償還的債務交到他手上。
因這條項鏈而起,到如今,才發現,其實,美好的懷念,不是依靠物件去想念的。爸爸媽媽的印象,是用心去留戀的,永遠無法忘記。但是,她依然感激莫惠然,在她那麼小的時候,有個記憶懷念的東西,陪伴她走過在莫家生活的清冷日子。
「燁風哥哥,我知道這樣的家庭,你的童年肯定沒有我的快樂,希望,這項鏈,帶給你幸運吧。我純粹的希望。」
不知弄了多久,才艱難地把項鏈繞進他的脖子。
可單手怎麼扣得住扣子呢?
花夕顏想得窘紅了臉,項鏈已繞進去,讓她騎虎難下,不得已,臉擦過他的臉,以牙齒相咬才把扣子扣上,項鏈繞進了他的脖子上。
原來,項鏈離開我身上了,沒有想像中的心痛不能承受。
凌燁風輕輕撓了撓花夕顏擦過他的臉,嘴角微揚,他睡得更沉了。
花夕顏醒來,已是中午了。
是官晚柔喊醒她的。
說莫北楠找她。
官晚柔沒有感情音色地說。眼內,是閃爍的恨意。
今早,她本來要來打掃房間的,卻見凌燁風從房間出來,所以,她故意在莫北楠面前提起花夕顏昨天深夜都沒歸家。
官晚柔越看花夕顏剛起床那種慵懶粉紅的樣子,眸子更加灼熱,有把火在燃燒。
哼,花夕顏,你一副聖女孤高,其實比我還賤,少爺都沒娶你,你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勾引到你床/上來了,一副騷樣,偏偏身材比我高些,瘦些。
「呃,辛苦了晚柔,我馬上去。」
官晚柔鄙夷地以眼尾掃著花夕顏真絲的白睡衣,綢子的反光,影射到她的眼底,官晚柔更感身份的懸殊。
官晚柔憎恨著,連禮貌也不顧了,轉身就走。
「哎,晚柔,你等等。」
渾身粘膩,花夕顏忍得難受,想洗個澡。
「什麼事?」
官晚柔冷冷地說,花夕顏也沒去多作留意官晚柔的語調。
「幫我調下水溫,我需要你幫忙洗個熱水澡。」
官晚柔好一會兒不答,最後才慢吞吞地說:「可是,老爺昨天請我幫個忙,陪他參加一場酒會了。」
官晚柔只是隨口找個理由拒絕侍侯花夕顏。
「呃,這樣——」
「那好吧,我自己來。」
官晚柔拒絕了她的要求,花夕顏就不想再叫其他傭人了,心想,凡事還是自己做吧,傭人本來就不該是她享受的,她也不喜歡。
官晚柔走了,花夕顏才慢慢撐起身體,枕靠在床背上。
昨晚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凌燁風均勻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脖子上,讓她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好好睡覺。
手臂被他枕壓著,完全失去了知覺,麻痺了神經,好像就到了這裡,她就沒印象了。
想起被他壓著一夜的手臂,花夕顏伸手捏了捏,竟然還沒有知覺。
心中一動,她摸向左邊,凌燁風躺過的床位,還是微溫的。
昨晚,他真的在這裡睡了一晚嗎?
壓著她的手臂,是為了讓她痛上加痛嗎?
可是,自從麻痺後,她就不感覺那麼疼痛了,也才能睡著,還睡到了中午!
在日光的折射下,花夕顏迷惘地望著窗外。
見完莫北楠,收到唐若塵的電話。
他的聲音,是那種愛護的焦急。
「夕夕,你好點了嗎?還痛不痛?止痛藥夠嗎?哎,吃止痛藥有太多副作用了,你少吃點,可是,那樣你會更痛,要是我有什麼仙丹妙藥就好了。」
唐若塵的關心逗笑了花夕顏,她呵呵笑道:「若塵哥哥,你也這樣對待你的病人嗎?那樣,估計病人都罵死你。我的肩膀還痛著呢,昨晚都鬧得我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