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後,已換上醫生白袍的唐若塵心疼地在花夕顏的病床前坐下,深深地歎息著。
她的臉,總是紅潤招人喜歡的,如今竟白得像鬼一樣,到底是誰把她弄成這樣子的?
眼睛酸澀地瞥開,他看向掛著的藥瓶,從來沒這麼希望藥物可以藥到病除,讓他的可人兒,重新紅潤起來,再淺淺地微笑著,永遠沒有憂鬱。
「哥哥,夕夕怎麼了?」
被唐若塵叫過來的妹妹唐若紗門沒敲就衝了進來,一臉的擔憂。
「噓,別吵醒她了,她睡得不沉,先讓她好好睡一覺吧,夕夕瘦了一大圈了,才半個月不到。」
唐若塵食指按在唇上,示意他的妹妹小聲些,聲調是毫不掩飾的疼惜。
「哦,好。可憐的夕夕。呃,對了,莫阿姨知道嗎?」
唐若紗心疼地握起花夕顏的另一隻手,想讓更多人來關心花夕顏。
唐若塵沉思了一下,淡漠地說:「暫時不讓莫阿姨知道吧,我並不以為莫阿姨是真心對夕夕好。」
花夕顏不說,但他知道做人家的童養媳的不容易,而且,莫惠然整個就是一個冷漠的人,去美國也是她安排的。由此,唐若塵以為花夕顏擺脫了莫家才會有幸福可言。
「哥哥,你怎麼了?莫阿姨好像還挺好的啊。」
唐若紗微愕,不明白一向溫和的哥哥會有這樣偏激的想法,他一向都把人往好處想的啊!
「你還小,不會懂的。我出去抽根煙,你在這裡不要離開。」
唐若塵胸悶窒息,腦子混亂,但是,他很想從這團混亂中給花夕顏一個美好未來。
雖然他的繼父對他們兄妹挺好,但是,畢竟他們只是被人嫌厭的拖油瓶,他對繼父的家還是沒有歸屬感。
體會過被人嫌厭的滋味,所以,唐若塵心疼花夕顏的命運。
真是這樣麼?唐若塵?
唐若塵暗問著自己。
如今他已經二十一歲了,本來計劃好二十歲帶妹妹離家自立的,現在卻離不開了,他好像被感情的某根線束縛住了。
他在他的臨時辦公室裡抽著煙,醫學研究生的他,待遇還不錯,有自己小小的獨立辦公室,除了回家看看妹妹和花夕顏,他幾乎等於睡在這辦公室裡了。
但是,以後也許得常回家了,夕夕太不懂照顧自己了。也許是莫惠然不太關心吧,一個女孩子,第一次應付初潮,該多麼害怕哦!
唐若塵放任自己沉浸在紛亂的思緒裡,煙盒漸漸空了他仍不自知,直至抽得胸悶,他才停止吸煙動作,但心情仍然煩悶心痛,似乎傷心傷肺的尼古丁都吸進心臟裡正在凌虐著他似的,越來越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