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個wind,來教堂是禱告和舉辦婚禮的,你也禱告嗎?」
花夕顏微笑著望著前面走著的他,他的行為總是這麼出人意料,讓她不知所措,總擔心一下步自己錯言,弄僵了氣氛。
凌燁風沒理會她,逕自走到前排座位坐下,漫不經心說:「我以為你需要禱告。」
剛剛在車上,她不是很驚喜地指著這教堂叫的嗎?
「可是wind……,」叫他的英文名,七年來的習慣,實在很拗口,凌燁風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淡淡地說:「叫不慣,叫我風吧,或者,你該去把你的英文補習一下?」
凌燁風掃了她一眼,起了揶揄之心。
「好,風,我……叫花夕顏,和你的故事裡的女主角差不多一樣的命運。你想聽嗎?」
凌燁風瞇起眼望著花夕顏微笑得如夢幻一般的臉,熟悉感,讓他又往記憶裡搜尋。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她?
花夕顏看他沉默,把眼光轉向十字架,心事娓娓道來。
「我也有個未婚夫,可是他很討厭我。甚至因為我而出走。已經七年了,有時候,我希望自己快快長大,把一切恩情都還清了,然後離開,把乾淨的天空還給他。但有時候,我又希望永不長大,我心裡總在莫名地害怕,他對我來說,熟悉又陌生,雖然他不在我的身邊,但我的生活卻刻有他的影子,無奈到讓人深刻的烙印,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其實,我來美國,是受了媽媽之托,說服他回家的。可是,這個問題,似乎有點困難。所以……」
花夕顏深深地望向凌燁風,「所以,我才不得已留在你的別墅做女傭。」
「其實你可以離開,這世界,沒有什麼還不了的,夕夕啊,你還年輕,但你的心卻衰老得……讓人不忍心。
「你叫我夕夕?」
他怎麼會這麼喊?他記得我嗎?
花夕顏眸光閃亮跳動,期望地望著他。
「印象中,似乎我媽媽叫過一個女孩子『顏顏』的,我很討厭她,我想你和她是不同的。」
凌燁風解釋。
「原來只是這樣啊!」
花夕顏失望地低歎,她何嘗不想只做被時間拋棄的花夕顏呢?以新的身份和他相識,他應該不會討厭她了吧?
猶豫到嘴邊的話,因著新的期盼,花夕顏又一次把來意埋進心底。
勉強笑了笑,花夕顏安慰自己不要去在意,說:「我們都差不多一樣的經歷,風,如果,如果你討厭的她是我,放在今天,你會怎麼辦?還會離開嗎?」
凌燁風心裡沒來由地一暗,她是花夕顏,不管那個討厭的小東西是誰,他的決定都不可能改變。如果是她,他也照樣把她踢得遠遠的。但是,他不希望她也離開,在他覺得和她一起說話,感覺很舒服,很輕鬆的時候。她那麼專注地望著他,讓他覺得,即使世界像真空那樣寂靜無聲,她依然在安靜地傾聽他心跳的聲音,他不再孤獨地活著。
「這世界沒有如果,我不把自己的人生去做假設。好了,你要禱告就禱告吧,不然,我們離開去賭城。」
花夕顏愕然地眨著眼睛,他臉上的那層寒霜,又籠罩起來了!
車上,氣氛沉悶了起來,凌燁風已沒有談話的興致了。
花夕顏懊惱地咬著小手指,一邊偷偷地睨著他,卻讓她自己更加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