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下次我一定會毒死你的!」水在心底暗暗發誓,不過這個誓言沒什麼威信就是了。
「水,那麼莫惜就拜託你了,謝謝了。」尉遲璟嵐溫柔地朝水笑笑,那笑容都快能滴出水來了。
水也會以同樣溫柔,同樣美麗的微笑,果真是一笑傾城啊,看著她的笑容,彷彿能渡厄世間一切邪惡。
一轉眼之間,已經改頭換面的水拉著老實的土已經坐在一間嘈雜的小酒館裡面喝酒了。
「那個,水,怎麼說你也是一個姑娘,雖說我幫你易了容,但是你又不肯換男裝,在這裡喝酒,會不會有點不好?」土眼睛都不敢看身旁這位美人,雖說臉是自己做出來的假的面皮,可是水是絕對不會弄一張醜陋的臉孔放在自己風華絕代的臉上的。
在場的也只有這一個女子,還是一位極品美人。美人是美人,可是就是在這麼一間龍蛇混雜的酒館裡,愣是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調戲這位美人,別說調戲了,全部都躲著她坐的遠遠地,弄得水的周圍出現一片空地,連光明正大的看她的人都沒有,最多就是偷偷瞄上幾眼,以解心頭之癢。原因當然不是坐在一旁老老實實,喝酒都畏畏縮縮的土的原因了,主要是這位美人看上去十分不好惹啊!
水現在正一隻腳架在土那邊的長凳上,自己是左手一個小酒罈,右手一大塊燒牛肉,是一口酒,一口肉,不時還用惡狠狠地眼睛瞪著那些敢偷窺自己的傢伙。弄得在場的男人們全都痛心疾首,感慨著上蒼的暴殄天物。
「你說什麼,找死啊!信不信姑奶奶我抽你丫的!」水瞪了一眼土,繼續自己的酒肉行徑。
「那你至少不要把腳踩在我的腿上啊!啊,為什麼每次都只找我出來喝酒!……」這話想想就行,可不敢說出來,土現在是噤若寒蟬,一方面是被周圍的人那些不懷好意的揣測的目光看的,周圍的那些人們看著他的眼神或是羨慕,或是同情,或是鄙夷。不過土差不多也習慣了,不過就是被當做吃軟飯的,怕老婆的,沒用的男人而已,而且土的長相也完全符合這個形象,白白淨淨的,長的挺俊,但是怎麼看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表情,看上去就是柔柔弱弱的,動作還是畏畏縮縮的,如果是一個女人,就是一個標準的我見猶憐的可人,可惜是個男的,不過做小白臉還是很有前途的。比這更加讓土心寒的反倒是身旁的這位美女,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她,保不準會有什麼橫禍呢,拉肚子拉上三天三夜還是輕的,你笑上個五天五夜,或者哭上個五天五夜也行啊,再不然就是全身抽搐個七天七夜的,而且她下毒的手段真是防不勝防,說不定自己現在就已經中毒不輕了呢。哎,為什麼每次爺她弄生氣受罪的都是自己。
「對了,土,你為什麼會跟著爺啊?看你一副老實樣,不會有什麼驚天的把柄在爺的手裡,你也不像是那種無家可歸的人啊。」水大概是覺得光喝酒沒什麼意思,跟身邊唯一的傢伙說話。
「誒?嘛,總有些事情的。」土似是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絲幸福的微笑。
「切,又是一個被尉遲璟嵐那個披著人皮的狼給騙了的單純小子啊,不過那張人皮確實很好看就是了,但是,下一次,就下一次,我一定會讓他嘗嘗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哈哈哈!」水一陣仰天大笑,周圍的空地面積明顯擴大不少。
「唉……」土心裡哀歎著,問:「那麼水呢?看上去水更加不像是會聽從爺吩咐的人啊,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呢?可不可以說給我聽聽啊?」剛才還是一個瑟瑟發抖的小綿羊,現在怎麼都像是找到了目標的大灰狼,啊,眼睛還在放光呢。
「呃!」水毫無形象的打了一個酒嗝,「啊,好像有點喝多了,我說土啊,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一個但男人這麼八婆,專門喜歡打聽別人的隱私,你真的是投錯抬了,你不做那些三姑六婆實在是太浪費了。」
「不要這麼說嘛,告訴我好不好,爺說不准我擅自調查你們的過往,我才一直沒敢下手的。你過去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土不死心的糾纏著。
「呵,爺那傢伙還知道做些好事嘛!」水笑了笑又喝了一大口酒,放下酒罈說,「我的過去啊,呵呵,喝過孟婆湯,忘掉了,以後你有機會跟孟婆打聽去吧!好了,別光坐著啊,來喝酒,大不了你喝醉了我背你回去,啊,你的酒量好像深不見底的耶,啊,那我喝醉了就拜託你背我回去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水說著就強行灌酒到土的嘴裡了,弄得土也是狼狽不堪的,知道掙扎無用,水若是想下毒,一口酒不喝也沒用,土只有老實喝酒了。
「哈哈,好,好酒量,來咱倆划拳,來來,你不來我毒死你啊!嗯,這才乖,哥倆好啊,六六六啊,哦,你輸了,快喝……」
我是水,忘了源頭在哪,也不知去向何方的水,或者哪天一不小心就被太陽給曬乾了也說不定,但是,我的身體裡面總有些雜質,無論我怎麼努力,始終沒能丟出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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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小翼,爹回來了!」說話的是江南第一茶商南宮明軒,是一個很慈祥的父親,今年三十有二,長的也是一表人才,南宮家獨子,自從五年前父親因病去世以後接手了自己的生意,已經把自家的產業翻了兩倍了,是一個相當成功的男人。
「爹,爹,你回來了,我想死你了!」這個是南宮家的二小姐,南宮翼,七歲,一副精靈古怪的樣子,很是討喜,家人上上下下都很寵她,對女紅方面沒什麼才情,但是卻對武術相當的情有獨鍾。但是很遺憾從今天起,她就不在是二小姐了。
「爹,你回來了,我已經把《茶經》全部理解通順了,下次出門帶我一起出去吧!」這個是南宮家的大少爺,南宮羽,十歲,濃眉大眼,樣貌堂堂,自有一身英才之氣,小小年紀在茶道一途已經頗有見地,被人們看好將來會把南宮家生意推到最頂峰的男人。但是越過頂峰之後,剩下的只有衰落。
「嗯,呵呵,你們在家乖不乖啊,有沒有聽你們娘親的話啊?」南宮明軒慈愛的蹲了下來,一手抱一個,很是幸福。
「相公,你回來了,路上幸苦了吧,我已經叫下人準備好熱水了,先去洗個澡,呆會我叫人把飯菜送到房裡,今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吧,好了小羽,小翼,你們的爹很累了,不要老纏著他。」這是南宮明軒的夫人,小羽小翼的娘親,南宮齊氏秀娟,出嫁前是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而且是下得廚房,出得廳堂,把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處理的僅僅有條,也是一個很能幹的女人。可惜是一個死守女子三從四德的笨女人。
「不急,秀娟啊,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就是這個孩子。」南宮明軒放下手中的兩個孩子,站直身體後側了一下,才現出身後的一個小女孩。小女孩今年九歲,但是已是一位絕色佳人,白皙勝雪的肌膚,似乎吹彈可破,一縷青絲在微風中輕輕飛舞著,似乎在跳著什麼舞蹈。小女孩一雙明亮的眼睛不是很大,卻清澈如水,看著眾人,似乎受了驚似地悄悄往南宮明軒的身後挪移。這個小女孩就是我,南宮菲。
「爹,她是誰?」南宮翼很不客氣的指著我的問。
「爹,她好漂亮啊,是我們的親戚嗎?」南宮羽眼睛直直地盯著我。
「她叫南宮菲,今年九歲,是爹爹我的女兒,是小羽的妹妹,小翼的姐姐。」南宮明軒耐心地解釋著,眼睛卻看著南宮夫人齊秀娟。
「相公,她是仙兒妹妹的女兒嗎?」齊秀娟上下打量著我,眼中存在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憂傷。
「嗯!」
「那仙兒妹妹呢?」
「去世了,去年的春天的事情了,就丟下了這一個孩子,真不知道這孩子這一年來是怎麼過的,幸好有個好心的乳娘一直陪著她,直到最近,這孩子的乳娘看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才通知的我來接這個孩子,原來仙兒一直就住在城外的一個小鎮裡面,這些年我到處打聽她的下落,沒想到她居然就離我這麼近。」南宮明軒說話很慢,不只是無奈還是悔恨。
「相公,找回來就好,從今天起,她就是我們的女兒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放心吧。」齊秀娟走到我身邊蹲下,很溫柔地拉起我的手,輕聲說:「你叫菲爾是吧,菲爾,從今天起,你就叫我娘好嗎?」
「……」我沒有說話,看著南宮明軒,他也鼓勵的看著我,我又回過頭看著齊秀娟,沒有說話,我叫不出口。
「呵呵,沒事,以後慢慢再叫就好了,來小菲,這是你哥哥,小羽,這是你妹妹,小翼,以後我們都是你的家人了,知道嗎?」
家人?家人的概念是什麼,我不是很懂。我只是抬頭看著天空,天邊的夕陽把天燒的通紅,只是覺得那年的秋天,陽光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