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蹲在地上,任了兩個嬤嬤來為她裝扮,不過半刻,一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可可就站在了兩人面前。
此時,門轟的一聲被人打開來,一股威嚴冰冷的氣息飄進來,兩個嬤嬤立馬躬身道:「參見太后娘娘。」
可可半躺在地上,衣衫破了,雪白的肌膚上是條條紅印,一看就是毒打過的,她的眼眸清亮死死地盯著面前著華服,頭戴珠釵,滿身珠光寶氣的太后,咬了咬下唇,怒目圓睜,「你不得好死!」
太后眉頭一蹙,「嘖嘖,看來你的皮還真是厚啊!還有勁兒來跟哀家吼上。」
兩個嬤嬤都擔心的看著她,半躬著身子,生怕被太后發現一點破綻,忽而太后身邊的一個小婢女精明的轉了轉眼珠,慢慢的退出刑房,離時還給了可可一個安穩的眼神。
可可斂眼,心下思忖,難不成這太后的身邊還有人會幫自己?那極有可能是凌莫寒派去的。仰著頭冷哼一聲:「是啊!窮人家的孩子皮當然厚!」說話間,噗的一下吐出鮮紅的血來,驚得太后速退幾步。
忽而拍拍胸定神,再轉過頭看著兩位嬤嬤吩咐道:「收拾一下,送回來儀宮,你們做得很好,沒有打臉。」
「我本以為這後宮是龍潭虎穴,不料進來了,我還能出去!」可可看著那小婢女才走沒多久,想拖延一點時間,看好戲。
「哼!你別刺激哀家,總有一天會找到證據將你凌遲處死,把你徹底的從莫寒心中除去,你在一天,他就恨哀家一天!」太后被婢女扶坐在條杌上,眼底那一抹心痛斂得很深,只有憎恨閃爍。
兩位嬤嬤蹲下身,收拾她的青絲,她根本沒有力氣動彈一般,只有雙目裡溢著不屈與憤恨,「你和凌莫寒都是殺人凶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這帝位你覺得他難坐長久嗎?天下百姓有眼,終有一日會有人造反!」
太后陰冷的勾起嘴角,半蹲下身,噬笑:「這天下,這江山早已屬於我兒!我兒也順天意,應民意討伐昏庸無能的皇帝!」
可可嗤之以鼻,啐一口:「呸!前皇帝再昏庸無能,也好過心腸歹毒,陰冷的人做皇帝!而且還有一個干政的太后,這天下會好嗎?」
「你!給哀家掌嘴,狠狠地掌嘴!」太后大怒,一掌拍在桌上,鑲有珍珠,玳瑁的護甲在冰冷的刑房內顯得異常的奪目。
可可暗叫:糟糕,看來今天真的要挨打一次不可,怎麼也逃不掉嗎?
忽而一個平靜聽不出任何情感,低沉的男聲傳來:「母后濫用私刑,已經有失德儀,難道還要為自己再加一等罪嗎?」
太后驚得臉色大變,轉過身看著那一抹明黃,及那張俊美邪魅的臉,仰頭深呼吸,「皇上這話說得哀家聽不懂了。」
可可並不看他一眼,不要覺得救了自己,便會對你改觀,努力地撐起身子,接過嬤嬤手中的衣衫披上身,欲離去時,凌莫寒卻一把拉住,冷聲問:「母后,可可好歹也是一個妃子,你這樣對她,不會顯得度量太小!」
「皇上都說了她是妃子,那麼哀家負責管理後宮,自然是有資格教訓那些水性揚花的妃子,讓她明白這後宮到底是誰在做主,不然越發無法無天!」太后凌厲的雙眼暼過可可,似乎恨不得將她生生活剝。
「太后這話說得奇怪,可可進宮幾日,每日都在自己的寢殿裡休息,連殿門都未踏出半步,你竟然冤枉可可,嬪妾哪裡水性揚花?哪裡無法無天?嬪妾且聽太后一一道來!」可可斂眼眸轉,昂起頭,不卑不亢道。
「是啊!兒臣也想聽您說說?」凌莫寒怎麼也沒想到可可會為自己辯護,本以為她心已死,不屑這一切。這樣的她,才是真正的謝可可吧!面對惡勢力,毫不低頭。
太后見此時情勢不利於自己,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還會站起來反駁,面露出失望之色:「皇上這是表明了站在她那邊,聯合起來對付哀家這把老骨頭了!」
「母后這話嚴重,現在是您帶著這群狗奴才打朕的妃子,而且沒有理由。」凌莫寒側過頭不想看太后一眼,那抹失望讓他厭惡。
「謝可可那麼你敢說你問心無愧嗎?沒有觸犯宮規嗎?」太后走到她的跟前,正色問道。
彷彿放手一搏,豁出去,欲與她鬥到底一番。
可可轉過頭看了一眼凌莫寒,緩緩勾起嘴角,「嬪妾問心無愧,但是太后這莫名的懲罰如何算?先是鞭刑,還是針刑,嬪妾身上這麼多看不到傷口的傷怎麼算?」
「你犯下的錯,這些處罰完全不夠,昨夜你毆打皇上,觸犯天顏,其罪當誅!」太后字字似奪命一般,轉過頭看著凌莫寒,「你說呢?皇上!」
周圍的一切寂靜得只能聽見呼吸聲,可可倒吸一口涼氣,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身邊竟然有內奸。這後宮看來不處處堤防,只會被別人吃得不吐骨頭。
「是嗎?太后是如何得知?朕明明在與愛妃戲玩,而且這些閨房之樂,難不成太后還派人看著嗎?」凌莫寒的臉色十分難看,自己的母后竟然當眾提及兒子的醜事,只為與一個妃子爭鬥!
「謝可可真的是閨房之樂嗎?你進宮數日一直未侍寢,難不成你們還直接晉級到了閨房之樂的地步!」她知道可可不向凌莫寒低頭,要她承認與他有閨房之樂,怕是有點難度,況且她的心早已放在了那個死人的身上。
可可的柔荑緊攥,凌莫寒看著她,害怕她牴觸自己,不然真無法救她,倘若她真不識趣,他也無力回天!
良久,都沒有人出聲,所有的人將目光投向了可可,靜等她的回答,她緊攥的柔荑突然鬆開,緩緩勾起嘴角,「太后娘娘可真關心嬪妾,連嬪妾與皇上閨房之樂到底做了什麼都知道,真是倍感榮幸啊!」
凌莫寒聽得她的話,舒緩了一口氣,大掌自然的挽過可可的手臂,「朕的愛妃隨朕回寢殿吧!」
太后氣得不發一語,忿忿的看著可可與凌莫寒遠去的身影,突然拋袖憤怒的離去。
走出了翊寧宮,凌莫寒正欲拉著她上御輦時,她卻掙脫掉他的手,「我自己知道怎麼回去,今日多謝你相救!」
說罷,轉身離去,他的身上沾了一些所謂的血跡,他看得心疼極了,一旁的太監連忙迎上前正欲給他擦血跡時,他卻揮手制止,手拿至鼻間輕嗅,眸色驀地一暗,居然不是血!
她竟然做戲?挑撥自己與母后的關係?痛苦讓他身體向後退一步,太監機靈的扶著他上了御輦,他失落的靠在輦上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又疼又殤。
謝可可你是不會原諒朕!但是有必要如此待朕,忽而抬頭,尋問:「三王爺去逝的消息怎麼宣佈的?」
「說是病逝,當時在場的侍衛全部封了嘴,就是少了一個白袍少年。」太監機靈的轉著眼珠子,警惕回答道。
白袍少年?雲鸞嗎?他到底是人?是仙?還是妖?罷了,罷了!三哥已去,不能再傷及無辜。
「別尋那少年了,就讓他去吧!三王爺的葬禮一定要辦得大氣得體知道嗎?不必節約,讓禮部侍郎好好的給朕辦!」凌莫寒闔著雙眼,有氣無力吩咐道。
「老奴記住了,這就著手去辦!」太監連忙應下身。
御輦緩緩駛出宮道,可可在來儀宮的宮門前停了下來,忽而未見小菊,淡淡的勾起嘴角,看來不用查就知道是誰?
老遠水月便過來迎接,一看到可可衣衫破爛,頭髮凌亂,血跡斑斑驚得淚水打轉,「怎麼呢?可可,你這是怎麼呢?」
可可見她著急,擔心,連忙使了眼色,有氣無力道:「趕緊扶我進去。」
水月連忙應下聲,扶著可可進了內殿,遣退了所有的婢女,拉過她心疼著急的問:「你的傷?我就說那太后沒安好心,這不就受傷了!」
可可搖頭笑了笑,拿過毛巾擦拭自己的傷口,鮮紅的血跡落在了毛巾上,手腕毫髮無傷,「這只是假象,多虧了你給我吃了那碗粥,不然我哪有力氣對付那兩個嬤嬤。」
「你打架呢??」水月聽得心驚肉跳,仍舊擔心的拉著她左看看右看看。
可可笑了起來,拂掉她的柔荑,「沒事,你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手,只是今天我無意做了一次禍水。」
「什麼意思?可可你不能讓自己吃虧!」水月的眸裡閃過奇怪,繼續問。
「在外人看來,我是挑撥了太后與凌莫寒的關係,因為他為了我跟太后吵了!」可可的眸裡閃過一絲狠意。
水月擔心極了,如果她真這樣做下去,那就太殘忍了,朝廷上下的臣子怕是要反對,這樣?
「可可,你真的打算這樣做下去嗎?這樣來報復嗎?」
「不知道,我頭很疼,讓婢女侍候沐浴吧!」
水月嗯一聲,便退出了寢殿,暗自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