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官劫倒下的珠兒頓時四神無主,她又害怕又覺得奇怪,自己剛剛是哪裡來的勇氣,竟然敢把上官劫刺傷。如今看他靜靜的躺在地上,卻也不敢去證實一下這人是死還是生。
珠兒的神色仍是慌張不定,可是最終她還是鼓起了勇氣,緩緩地跪低了身子,將自己那沾了血漬的細巧的小手指輕輕的放到了上官劫的鼻息之間。只見珠兒的神色稍稍緩解,自語道「還好,他還沒有死……不行,如果他沒死,不是又要去害公子,不行……」
想著這些,珠兒又一次拿起了手上那只沾血的簪子,她的手依舊是在顫抖,動作比起剛才來似乎緩慢了許多……一個銳利神色在珠兒的眼中閃爍,她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將手中的簪子狠狠地刺了下去,如果這一回刺中了,這上官劫便是要命喪於此了。
「叮!」的一聲,不知從哪裡飛來了一塊小石頭,重重的打在了珠兒的手上,珠兒的手一痛,石頭飛來的力道,使得珠兒手中的簪子砰然落地,發錯清脆悅耳的聲音。
珠兒猛然睜開雙眼,卻驚訝的看到眼前正是一個一身白衣勝雪,清然若仙的女子,而這女子正是茹蘭。她的面上不帶任何表情,更難以使人辨別她此刻的情緒。
可她卻是步履輕盈,不緊不慢的走到了珠兒的身前,可她卻沒有先問珠兒,而是先俯下身,也如珠兒剛才一般,將手指放於上官劫的鼻息之間。終於,一絲欣慰的笑容緩緩地浮現在這位仙子的臉上。自從那日聽的水漣漪說了上官劫過去的事情,她的心中對上官劫已無絲毫厭惡,反而是多了幾分同情。
她站直了身子,再看著珠兒的有一瞬間笑容也隨即消失了,茹蘭平淡的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珠兒看著茹蘭,她自然不能將她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全部告訴茹蘭,憂鬱了片刻之後,珠兒低聲說道「小姐,這人是上官陌身邊的大將,留他在世上,只會對初……小姐你們不利啊!」
珠兒的語氣甚是激動,可是她還是想要去隱瞞一些事情。茹蘭當然明白珠兒的心意,只是她更明白這件事說破了怕是對誰都沒有好處。她又看了倒在地上的上官劫一眼,一個冷漠的笑容在瞬間浮現,她又問道「我想以上官劫的本事,就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今日你能將他刺傷也算是個奇跡。」
「小姐。」珠兒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她低頭看著倒在地上上官劫無奈的說道「可能是他覺得我是個弱智女流所以並沒有對我存戒心,所以我也有機會刺傷她。」
「其實這你也可以看出他不是壞人,若他是壞人,今日讓你碰上了,你以為你還有傷他的機會嗎?」茹蘭的這句話果然刺中了珠兒的心,剛剛見到上官劫只是問自己茹蘭與初公子的情況,絲毫沒有為難過自己,珠兒便知上官劫並非什麼十惡不赦之人。只是……
「也罷,其實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也不是很瞭解。」這時茹蘭的語氣已經平緩了許多,因為這個人是珠兒,是她疼愛的妹妹,茹蘭的眼神開始溫柔起來,她拿出一塊潔白的絲帕交與珠兒手上「傻丫頭,趁在河邊,快去洗洗手吧!今兒你刺傷了他也未必是件壞事,我們等等便把他帶回謝府,和阿辰還有外公商量一下,看看他們的看法。」
珠兒聽到要回謝府,想到又要見到初辰,心中不禁一跳,雖然她早已想要以後要將初公子放在心中,漸漸忘記,可是只是這一日,便讓她想得慌。現在可以回去見她,她可謂是又喜又憂。她知道這情根不該種,可是偏偏又種的那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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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辰與水尹一回到謝府便得知珠兒失蹤,茹蘭去找的事情,很是著急。初辰還急著要去找她,可是這腳還沒有踏出謝府的大門口,便看到茹蘭與珠兒正站在門口,身後還有一頂普普通通的轎子。
初辰看到茹蘭很是喜悅,一時間也沒有顧及其他,立馬走到茹蘭的身邊,拉著她的手說「茹兒,我……」
「我這不是沒事。」他們之間的確是已經有很很深的默契,初辰的話還沒有完全出口,茹蘭便知道他到底要說些什麼。她拉著初辰走到了轎子邊上。
初辰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問。只見茹蘭輕輕的掀開了簾子,頓時初辰的臉上也出現了驚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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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被珠兒刺了兩處的上官劫,就算是換做了任何人都會驚訝的。難以想像,一個武功極高之人怎麼可能會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刺傷。而初辰對上官劫也一向佩服。
初辰與水尹與謝鑫傑說了這事,謝鑫傑也找了宮中的太醫過來為上官劫看傷,更是安排了一件客房讓上官劫來居住。太醫幫上官劫仔細的檢查了一番,恐怕這會是上官劫這一生受過最好的醫療待遇吧!
其實這種待遇與水漣漪也有些關係,如今謝鑫傑最在乎的便是水漣漪,而水漣漪對上官劫一向很是上心,這上官劫受傷,如今謝府之中最為緊張的人便是水漣漪,這水漣漪一緊張,謝鑫傑自然也跟著看重。
太醫幫上官劫檢查之後說他的傷口雖然很深,但是好在不是很大,而且這位年輕人體格好,沒什麼大礙,很快就能恢復。這下水漣漪也放心了許多。
太醫走了之後,水漣漪緩緩地走到了上官劫的床邊,看著受傷昏迷在床的上官劫,水漣漪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淚光,依稀中,她還是如此的清雅美麗,好似不曾沾染過這世上一絲塵埃。「劫兒,其實這這傷並不是很重,可為什麼你會因為這傷而昏迷呢?是不是你太累了,想借此好好休息休息……。劫兒,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如果若詩知道了,她該會有多心疼啊!」
不知為何,每次看到上官劫,水漣漪的心中便不禁的會想到藍若詩,那個活潑靈動的女子,一身苗衣,性格古怪……
這時一行淚水也劃過了上官劫的眼眶,雖然眼睛仍是閉著的,他依舊沒有醒來,可是這淚水是如此的清晰,水漣漪看到這行淚水,淡然一笑,彷彿一朵百合一般清雅美麗「劫兒,你是不是也很想念若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