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幽韻之聽月  第3卷 第205章 生死抉擇(六)
    馬車緩緩的離開草原向京城的方向駛去,胤俄駕車,而胤祥則半躺在聽月的懷裡。

    「十三,要是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不准你再自己忍著。」她擔心的望向他依舊蒼白的臉色,心裡充滿了矛盾,他的身子虛弱原本不宜這麼快就動身,可是他的腿卻不能再拖了,這裡醫藥缺乏,再延誤下去恐怕他的兩條腿就要廢了。

    胤祥好笑的搖了搖頭,「怎麼你現在越來越霸道了,動不動就對我說不准、不許、不可以。」

    聽月的臉一紅,卻立刻理直氣壯地說:「那是因為你從來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總是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情。更何況,我也是和你學的!」

    「我哪有!」他不滿的微嗔。

    她下巴一揚,刁蠻得很,「我說你有,你就有!」

    「呵呵!」他寵溺的拉下她的臻首,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啄,「小東西,不許再離開我的身邊,不准再逃開我的視線。」

    聽月得意的一笑,「喏,我就說是和你學的吧!」

    胤祥一愣,看著她可愛的表情不禁大笑了起來。

    聽著馬車裡的笑聲,胤俄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眼前的道路雖然曲折而漫長,但幸好沿途中的每一個回憶都是那樣彌足珍貴,值得好好的收藏。

    「十三,答應我,從今以後再也不要為了我去做那些傻事,更不可以再讓自己身處險地了,好嗎?」她神情認真的懇求著,眼中是揮之不去的深深恐懼。

    修長的手指握緊她白皙的柔荑,他瞭解她的擔憂,更懂得她的深情,只是自己卻不能答應她,如果不能好好的保護她,那麼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突然覺得她的身子一顫,彷彿打了個冷戰,他一驚,忙轉頭擔心地問:「怎麼了?覺得冷嗎?」

    聽月抿嘴一笑,「現在是什麼天氣呀,怎麼可能會冷。我只是腿有些麻了。」她沒有說實話,是不想他再為自己擔心,也是因為剛剛那種從舌尖麻到趾尖的感覺消失得極快,所以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真的嗎?」他狐疑的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想到自己一直靠在她的身上確實很重。只是剛一動,膝上就傳來斷裂般的疼痛,抽了口氣,他咬牙將身體的力量全都放在手上打算向一旁挪開一些。

    聽月緊張的一把拉住他,氣急敗壞地叫道:「你做什麼?小心你的腿!」

    轉頭虛弱的一笑,他冷汗涔涔,「我沒事!」

    展臂將他牢牢的抱住,不准他再動彈分毫,只要一想到他在山上為了掙脫自己而滾落山坡她便心有餘悸。眼底一熱,她聲音顫抖地道:「不要再掙開我,不要再受傷,我好痛,真的好痛!」

    「月兒。」心疼、憐惜、無奈與憤懣盡在一聲輕輕的呼喚。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簾外傳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奴才給十爺請安。」

    聽月與胤祥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有些隱隱的不安,皇上到底還是派人追來了。抬手掀起車簾,胤祥不想閃躲,也深知根本躲無可躲。

    張惜見到車內的胤祥剛要施禮,忽然發現十三爺身邊還坐著一位穿著紅色衣裳的姑娘,定睛一看不免有些愕然,竟然是十三福晉。片刻的驚呆,他慌忙俯身又打了個千,恭敬地道:「奴才張惜見過十三爺、十三福晉。」

    見是張惜胤祥的心裡不禁安定了幾分,他是自己從前的副將,等於是自己的人,至少他可以讓張惜派人偷偷的先將聽月送回京去。至於皇阿瑪的震怒與責罰,他一個人承擔就好。

    「張惜,你為何會在此出現?」胤祥溫和的問。

    「回十三爺的話,奴才是奉了皇上之命請十爺返回駐地,並且……」

    胤俄臉色一凝,冷著聲打斷了張惜的話,「你回去告訴皇阿瑪,我將十三弟送回京城後立刻就回去領罪!」

    「十哥!」胤祥有些動容,更加感動,「我很感激你為我們做的一切,可是皇阿瑪想必現在正在氣頭上,你還是回去比較好。至於我……」他頓了頓,看向張惜朗聲道:「給我一匹馬,我隨你們一起回去。」

    「不行!你的腿怎麼可以騎馬,就算要回去,也是坐馬車回去呀!」聽月直覺的反對,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身子向後靠了靠有些微怒地道:「你,是想讓我一個人回京是嗎?」

    躲開她咄咄的目光,他不自然的別開了頭,可眼底確是不容改變的堅決。

    張惜向上一抱拳,急忙說:「皇上並未讓十三爺返回駐地,而是命奴才護送十三爺返回京城醫治腿傷。」

    眾人的神色都是一喜,聽月更是興奮的拉住了胤祥的衣襟兒。

    張惜又朝著胤俄略躬了躬身,壓低了聲音說:「十爺,十四爺讓奴才給您帶個話。他說,他拉著您和十三爺私自出來夜間遊獵確實很不穩妥,非但迷了路而且還害得十三爺腿傷復發,他如今真是追悔莫及。皇上小懲大誡的罰他閉門思過,他請您在皇上面前幫他分擔一二,日後他定會好好的謝您。」

    哧地一笑,胤俄忍俊不禁的搖了搖頭,心裡真是佩服這個老十四的機靈勁兒,居然用這種方式來和自己對「口供」。點了點頭,他笑著說:「好,我知道了。」

    胤祥的眼眶發熱,沒想到十四弟居然幫自己擔下了所有過錯,還有十哥,他也被自己連累了。啞著嗓子,他真誠而愧疚地說:「十哥,謝謝你,也請你代我謝謝十四弟。」過去的種種早已煙消雲散,即使有過怨恨、誤解與傷痛,可終究抵不過「兄弟」兩個字的重量。

    胤俄看了看胤祥,又看了看聽月,翹起薄唇,輕聲道:「保重!」

    淚水模糊了視線,感動漲滿了心田,努力的露出一絲燦然的笑容,她輕啟櫻唇無聲的道了聲:「十哥,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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