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他一把攫住她的肩膀,喘著粗氣厲聲道:「你還要騙我騙到什麼時候!」
塔娜震愕的望著一臉怒氣的胤祥,直覺得他力氣大得幾乎要將自己的肩膀捏碎,可是他指尖傳來的輕顫卻又是那樣清晰。她的心劇烈的抖著,她為格格傷心,也為十三爺難過,這樣一對有情人,關心著彼此、憐惜著彼此,視對方的性命安危更甚於自己,為何偏偏就不能在一起呢!眼前逐漸變得模糊起來,淚水封住了視線,如決堤的潮水一發不可收拾。
看到她的淚,胤祥如燙到了一般立即鬆開了手。頹然的轉過身去,他痛苦無比地說:「是我害了她,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初不顧一切的帶她離開京城,今天她就不用承受這麼多的痛苦。」他猛地抓住塔娜的手臂,急切地說:「塔娜,你幫著我進到府裡把聽月帶出來,我要帶她遠離這裡。」
塔娜驚愕的張大了嘴巴,想了想,她說:「十三爺,奴婢非常希望您能夠和格格在一起,可是如今格格已是有夫之婦,您也娶了妻子,馬上又將會有孩兒出世,您打算如何安置格格呢!就算您能帶格格離開十阿哥府,可是又能去哪裡呢?」
胤祥一怔,是呀,他還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還沒有任何的準備,更不曾妥善的安排。他不能衝動,否則有可能會適得其反更加傷害了朵兒。他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平復了半晌,他終於咬著牙堅定對塔娜說:「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聽月,讓她等我,我一定會救她出來的。」
「嗯。」塔娜用力的點了點頭,唇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守門的張老伯居然不在,塔娜不禁暗自慶幸,將門開了一條縫隙,探進頭去張望了一番,確定左右無人,她這才迅速的閃身進了後角門。十三爺的傷並不嚴重,並且他還承諾一定會帶格格離開這裡,她心裡真是高興極了,直想著立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格格。
「站住!」一聲嬌喝,似糕點裡放了太多的蜜糖甜得有些膩人。塔娜忍不住皺了皺眉,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同住在一座院落裡已然兩月有餘,每日裡都會聽到她的聲音——雲錦福晉的聲音。雖然心裡十分不情願,可是腳下卻不得不停下來,轉過身去,她面上堆上笑紋兒,福了福身道:「給雲福晉請安。」
胤俄帶著傷從暢春園回來,一進雲錦的屋子就嚷著要酒喝,她原本是到廚房裡來張羅一些吃食,並親自監督丫頭們煎藥。可是剛從廚房裡走出來就看到塔娜鬼鬼祟祟的從後角門閃身進來,她早就想找機會教訓教訓朵兒,這個機會她又豈能放過!倨傲的一叉腰,她皮笑肉不笑地問:「你這是打哪兒回來呀?」
「回雲福晉的話,奴婢剛給格格買完東西從外面回來。」塔娜恭敬的說。
「哦?買了什麼給我瞧瞧!」
塔娜一怔暗道「糟了」,剛剛只顧著高興著急回來見格格,結果什麼都沒有買,怎麼辦呢?急中生智,她微福了福身,道:「奴婢糊塗,原本是要幫格格買東西的,結果出了門才發現身上沒有帶錢,怕格格責怪所以沒敢走正門,還請雲福晉開恩,在格格面前替奴婢隱瞞一二。」
「哼!」雲錦一聲冷笑,逼近塔娜的身前,「你倒是聰明得緊呀!不過想要騙我,你還嫩了點兒!來呀,給我搜她的身!」
跟在雲錦身後的幾個丫頭放下手中的碗碟,一下子便湧到了塔娜的身前,伸手拉扯她的衣裳。
「福晉開恩,饒了奴婢吧,奴婢並沒有說謊!」塔娜一邊掙扎,一邊懇求道。
雲錦也不理會塔娜,厲聲命令道:「都給我搜仔細了,搞不好她身上藏著嫡福晉與人暗通款曲的書信和信物,你們都給我留心著點兒!」
塔娜一皺眉,心想:「原來她是想要藉機來整治格格,幸好十三爺這一次並未讓自己帶什麼東西。」
「搜到了!」一個丫頭從塔娜的腰間摸出一個荷包。
雲錦伸手接了過去,唇邊帶著得意的冷笑慢慢打開荷包。裡面只有一點兒碎銀子,她不禁有些失望,眉頭一豎,揚起手中的荷包,她對塔娜說:「這不是銀子?該死的丫頭,說,你出去到底是幹什麼?」
「福晉也知道,我家格格是阿霸亥旗烏爾錦噶喇普郡王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什麼不是最好的,可如今卻被人剋扣月錢,連買點兒東西還要東拼西湊的,奴婢身上這點兒碎銀子夠買什麼的?」
「啪!」雲錦反手甩了塔娜一個耳光,「臭丫頭,你敢指桑罵槐心懷不滿,不說實話是吧!來人呀,把她給我關進柴房裡,不准給她東西吃,也不准給她水喝,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胃硬還是你的嘴硬!沒有水,用不了三四天的功夫你就可以回到蒙古大草原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