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爽的樹蔭下,白色的長椅上躺著白衣男子,一手擱放在椅子上,一手枕著腦袋,目光盯著靠著樹的女生。粉紅色的綢帶在空氣中飛揚,清爽的淡綠色裙子搖曳著裙擺,零零碎碎的光點打在她身上,她漫不經心地玩弄精美的指甲。
「真是無聊。」他慢悠悠地吐出話來。
「堂堂景家大少爺也會無聊?」她無視他的存在,散漫地回應他。
景陽盯著她,自從上次被景宸陷害之後,她就一直不怎麼肯理自己,反正就是愛理不理的,搞得他心裡也不舒服。不過,他很開心的一點就是,她應該是在乎自己吧,不然不會酸溜溜的,應該是打翻醋罈子了,雖然有點不贊同景宸這樣子的陷害,但是看到她那副生氣樣,他也是明白了幾分。
俞瑾撇下他,直直往前走。景陽看著她曼妙的身材愈走愈遠,慢慢地閉上眼睛,養精蓄銳好跟她作戰。
還沒有閉上眼睛,看見站在他面前的景宸,嚇得趕緊坐直身子。心裡不禁開始打冷戰,不會是哪裡又不爽,找他發洩來了。最近的他不僅陌生還讓全家人都處於緊張的狀態,表面溫柔得可以將北極裡的冰塊瞬間融化,可是這才是最危險的他。三年前的他早已過去,習慣了他陰晴不定變幻多端,此刻回到三年前的他,誰都會擔心和擔驚受怕,彷彿又有一場重大的災難即將要來臨。
景宸坐到他身側,伸出手攬著他的肩膀,微笑地望著他。景陽心裡大呼,他寧願被他臭罵一頓,也不願讓他對著他在笑,還會很兄弟地摟著他的景宸,真讓他渾身上下忍不住冷汗涔涔,手心滿是冷汗,感覺冰涼的。似乎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被他逮著還要心虛。
「我問你幾個問題。」他盯著很緊張的景陽。
「你問吧。」上次被他害慘之後,他對他也不敢有半點的怨言,那些苦水他也是強壓進自己的肚子裡。
「你約會都是去哪裡?」
景陽差點跳起來,呆愣地望著他,他竟然會關心他感情的事情,還是他和希妍……應該是吧,放假那段期間,景宸都是一直黏在她身邊的,想必是陷入愛情的蜜罐裡了。這樣也不錯,有人可以讓他改造自己,也是一件大好事。
「可以去公園散散心,去影院看看電影的,也可以去音樂廳聽歌,很多地方都是可以去的。」難得他開竅,做為哥哥的他當然是義不容辭地幫他一把咯。
「庸俗!」他收回自己的手,拿出潔白的手帕擦擦手指不屑地回答他。
景陽差點暈倒,看著他很仔細地擦著自己的手指,似乎他就是一件很髒很髒的物品,玷污了他的玉指。更讓他吐血身亡的是,他的建議在他看來是天底下最庸俗的事情。
「堂堂景家大少爺竟然會去那種人多嘴雜的地方。」他冷哼一聲,收起手帕,慢悠悠地往前走。
「你不去試試怎麼知道到底庸俗不庸俗。」景陽鬱悶地掃他一眼。
「好好加油,景家就靠你了。」景宸頭也不回地回答他。
「別忘了,你也是景家的一份子。」看著他黑色的背影,他喊出話來,想推卸責任門兒也沒有。他想要比全部的重擔丟給他,自己跑去瀟灑,說什麼他也不會答應的。
「你好像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他回頭嫵媚地揚起嘴角,像只美麗的妖精在嘲弄,「老媽最近提到等你畢業以後就給你安排相親的事情,我也是不想看見肥水流外人田,而且你的瑾兒絕對適合。」
「相親?!」他聽到這兩個字猛翻白眼,庸俗的事情他可是不會去做,叫他去做門兒也沒有。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他重新躺會白色的長椅,閉上眼睛陷入遐想。輕風張揚起他白色的衣角,他的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微笑。
噹噹噹——
鈴聲響了。
經濟系二年八班
希妍收拾好白色的書包對酈麗和王琳揮手說拜拜後,走出教室。
「但願她能夠幸福。」酈麗望著她白色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歎氣道。
「是不是你想太多了。」王琳站在她旁邊道。
景宸為了希妍可以改變,想來這種情況對希妍是最有利的,做為她的朋友,她祝福他們都能夠幸福下去。雖然她不怎麼喜歡景宸,可以說是有點討厭,但還是很高興。
「我們晚上去哪裡吃?」酈麗流著口水問王琳,盤算著狠狠炸她一頓。
「我做給你吃。」王琳的手藝也不是吹的,雖比不上那些名廚大師的,卻也是美味的。
酈麗垂著頭,自己的如意算盤從來都沒有成功過,看來還是找希妍好了,希妍是最好擺平的啦,只要她動點可憐相,希妍的心比棉花糖還要軟。
被夕陽拉長的黑色影子投映在地面上,校園裡最受矚目的還是那輛黑色法拉利跑車,在金黃色的光輝中閃爍著熠熠光彩,剌剌地刺進他們的眼睛裡。
跑車裡坐著一位黑衣裳的少年,他左手托著下巴,右手閑雅地搭在方向盤上。目光緊鎖著明亮的車鏡裡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子,露出絢爛的笑容。
希妍看見那輛黑色法拉利跑車,淺淺的微笑爬上臉龐,變得慢慢地走到車子的旁邊。
「你怎麼那麼慢?」
車裡響起低聲地悶吼,明明已經快到他這裡了,可是她偏偏越走越慢,是在考驗他的耐性嗎?真是越想越氣,害得他想改變都改不了,一下子就露出尾巴來。
她笑呵呵地站在車子旁,笑看著動怒的景宸。景宸責備地白她一眼,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你這個白癡!」
希妍微笑地坐在車上,景宸還是有些餘氣未消地瞪著她,每次罵她白癡,她都是故意氣他似的微笑著,彷彿白癡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笑夠了沒有?」
希妍淡淡的笑著看著亞麻色的頭朝她越湊越近,不懷好意的笑在他薄薄的唇片中出現。她的心又是沒來由地一驚,危險的他總是讓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