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的月牙掛在夜幕中,薄薄的黑紗在它身邊輕輕戲弄,寂靜的樓房,寂靜的路燈模糊的光暈照著小小的地方,寂靜的樹木發不出半點動靜,一切似乎都睡著的樣子。
「痛嗎?」明亮既柔美的燈光溫柔地打在他們身上,白色的毛巾冰涼涼地小心翼翼碰著他優美嘴角上的紫青。
「不痛。」看著她,他的眼裡充滿溫柔的笑意,小時候她也是這樣的緊張他,看見有人欺負他的時候,她都會奮不顧身地替他擋著,別人取笑他是野孩子,只有她不會取笑他,還會一直陪在他身邊,靜靜地陪在他身邊。
他很喜歡這種被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就像被她捧在手心裡輕輕呵護著,是那麼的小心翼翼,他就像個易碎掉的瓷娃娃被她寵愛。他眼裡含笑深情地望著她,燈光的投射下是那麼的美。
希妍抬起眼的瞬間看到尹政昊含情脈脈地望著她,臉頰不由得紅起來,她低下頭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但是她顫抖的手還是落入尹政昊明銳的眸子裡。
「小妍,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尹政昊輕輕捧著她細嫩的小手,深情地望著她。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能錯過她!
希妍看著他,顫抖的雙手慢慢地從他溫暖的手掌裡抽出來,繼續幫他弄著臉上的紫青。
「你要小心點,說太多的話會疼的。」
他笑著看著她,她不管怎麼樣還是在乎他的,雖然她沒有正面回應他,但是她沒有拒絕他,只是她還不適應。他會等的,等到她適應,願意讓他陪著她為止。
「伯父伯母都不在嗎?」尹政昊望四周空蕩蕩的屋子問。
「嗯。」她淡淡的回答他。
同是缺少親情的兩個人,所以他們惺惺相惜,所以他們會不排除對方,甚至吸引在一起,只是尹政昊不同,他會將自己偽裝得很好,不讓任何人對他有機可乘,而希妍卻是永遠保持樂觀,她懂得愛自己,給自己找點快樂。
尹政昊感應到她的不快樂,柔柔的心泛起陣陣疼痛的漣漪,他不會讓她孤獨的生活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的,他要帶給她快樂和幸福,他不會將她丟下,讓她獨自面對黑暗和空虛。他很想要和她生活在一起,那樣他就隨時隨地可以陪在她身邊,但是他很害怕會適得其反。
「小妍,週末有空的話,帶我出去走走好嗎?我剛剛來到這裡,都不太熟悉。」其實他只是在為自己找個理由,他想佔有她,想讓她多陪陪自己。
希妍輕輕點點頭。
窗外的那彎月亮越來越小,只剩下一條彎彎的明亮的小細縫。
安詳的晴空萬里無垠,暖暖的風像只大手輕柔地撫過每個人的臉龐。神聖大學裡的樹葉益發的墨綠,鮮嫩鮮嫩的葉片也在慢慢地生長在枝頭上,樹下的那一對情侶還在枝椏唱著情歌。
操場上的幾個穿著球服的身影在相互追逐,褐色的籃球在空中被人舞來舞去,他們在奔跑,汗水浸濕他們的衣衫都不曾覺得累,一群女生圍在旁邊看著他們精湛的球技表演,不斷地喝彩加油助威。
偌大的綠色草坪上,偉岸的身材躺在上面,雙手合十枕著腦袋,眼睛悠閒地閉著,口裡還咬著一根阿爾卑斯牌子的棒棒糖,鼓鼓的腮幫時不時地攪動。他的旁邊跪坐著一名大波浪發卷的美女,她生氣地雙手叉腰,雙眼圓瞪,鼓著粉腮,紅潤的雙唇撅得老高,臉上儘是不耐煩。終於,她忍不住伸出魔爪,緊緊掐著那個叫她出來還當她是空氣的男子。
他趕緊睜開眼睛,口中的棒棒糖差點噎著他,他伸出手拿著棒棒糖,臉上寫著恐懼。她狠狠地放開他,但是就是很蔑視他。
「你真的想謀殺我?」被她掐得難受死了,女人真的夠心狠手辣的。「你不怕你要守寡?」
她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巴不得剝了他。
景陽坐直身子,保持和她同等的距離,免得她又殺過來。「我只是想晚上的時候約你去看你喜歡看的事。」
「你不管你的弟弟了?」
「他也不是小孩子,今天去孤兒院看丟丟,中午的時候應該會出現吧。也好,老是心情不爽,誰都要遭殃。」
他的性格真是難以琢磨,明明好好的,還沒有一天,又變成另外一個人,不僅對著他大吼亂叫的,還以下犯上,家裡的每個人看到他都退避三舍。早上起來的時候又是一個人,不罵人也不亂吼,眼光也懶得瞄一眼,靜靜地吃飯,什麼話也沒有說。想起來吃飯的時候景翔害怕地連東西也夾不住的樣子還真有點可笑,大家都很害怕,因為安靜的景宸不是他們所認識的,雖然喜歡亂吼亂發脾氣,但是那還是比較好的。
「他和希妍沒有說話了嗎?」她理理掉下有些凌亂的卷髮。
「我也不知道,總之他已經在家裡呆了好久,天天除了睡還是睡。」他看著她,本來想過去幫她,但是想想還是少碰釘子。
「看來景宸中毒不小。」
「喂,你不要老是關心他好不好,也關心關心我們吧。」他不滿地抗議。
「我們有什麼可以關心的,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可警告你,最好少打我的主意,本小姐對你還不感興趣,你呀最好先想想你們家的問題吧。」她最討厭的就是他總是很樂意這樣跟她作對的嘴臉。
「我並不打算繼承那些財產。」景陽躺在草坪上,閉上眼睛,想到那些問題他就頭疼。
景翔每次都要為了那麼大的一個集團忙得有時候都沒有時間吃飯,他很希望他們兄弟倆可以繼承他的財產,但是兩人誰也勸不動,都是鐵石心腸的人,不然就是幫忙可以,繼承沒門。
「伯父也會逼著你們。」
「給宸好了。」他當然是可以撇下那些東西溜之大吉。
「你要小心點,要是讓景宸知道的話,你的屍體恐怕沒有人找得到。」想像到景宸押著他的樣子還真有幾點可笑。
是啊,當初反應最強烈的只有景宸,他對那些東西一點也不稀罕,所以他連看也不看,當初景翔想要交給他們的時候,差點命喪於他手。從此有關繼承問題誰都是為之而避之,免得觸霉頭。
「可憐的伯父!」她笑嘻嘻地說,最後兩手俏皮地拍拍他的臉頰,誇獎道,「你真是好可愛哦。」
景陽揉著被她拍得有點不痛不癢的面頰,白她幾眼,到,「暑假的時候我們去旅遊。」
「少來了,你就會拖我下水,我寧願回家躺著也不願陪你。」為了能夠給自己找個破爛理由,總是拉她下水來逃避責任。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慢慢地走了。
他看著她的妙曼的身材消失在眼裡,無力地搖搖頭,對著天重重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