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結束,殷子琦一身輕便,帶著大墨鏡獨自走在人潮熙攘的街道。她把腦袋壓低,免得被認出來後又有許多大麻煩。
驀地,銀色的保時捷「咻」一聲在她腳跟前方不到五公分的地方戛然停下。殷子琦一個倒退,試圖穩著搖搖欲墜的單薄女兒身。車上的男人在眾人矚目下,靈活地躍下車,略長的身影快步趨向眼前低調的美人兒。
「你在這裡幹什麼?」她透過墨鏡說道。傑東只看見她誘人的唇在上下開啟著。她費盡心思打扮簡樸又用墨鏡遮掩,卻因為他張揚的舉動引來更多人的注目,心裡當然有些不耐煩。
蔣傑東速度及快地揣下鼻樑上的墨鏡,眼神裡的厲削讓人心頭一震。「沒什麼事不能來看你嗎?」他痞痞地說。
這樣的蔣傑東讓她很不自在。他之前不是那個樣子的。現在他的每個動作、每個眼神都讓人聯想到虛偽。「你剛剛那樣對媒體說,後果會有多嚴重你知道嗎?」她口氣裡,儘是責備。
「殷子琦,你很害怕我們的事情到處傳開嗎?」他搖晃著手中的墨鏡,質問道。
「什麼叫我們的事情?傑東,你變了。你變得我都不認識你了。」
他聽聞,臉色沒變,聳聳肩道:「再怎麼變,也只會越變越愛你。」這是方啟軒的口氣,方啟軒會對女人說的話。但蔣傑東和這些專屬花心大少名詞的東西怎麼聽就覺得不搭。
「傑東。我們不可能的。我並不…」她試圖解釋,但對方很顯然地沒在聽。
他壞心眼地一笑,重新把墨鏡架上鼻樑,遮掉了黑影後的雙眼。頓時看不見他臉上任何表情。殷子琦只聽見:「就算用盡了任何方法,我都要得到你。」殷子琦還在回想他的話語,車子已消失在視線中。
一片悵然。殷子琦搖搖頭,努力讓自己忘記剛剛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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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不再擔心爸爸會找著她,殷子琦住下了先前與以恩公住的公寓。一清早,她早把蔣傑東的話語拋到腦後。低頭看看手機,空空如也。一陣失落感湧上心頭。方啟軒沒來電。
不知怎麼的,說起主動,她再怎麼樣也提不起勇氣。即使她目前的身份已是方啟軒的正牌女友,但方啟軒從沒說過公開他倆的關係。再者,在她心裡,對方啟軒還是得畢恭畢敬。他沒撥電給她,彷彿是理所當然的事。方總的女友這個頭銜,她還覺得是自己不該妄想的位置。
方啟軒風流,從不把女人看在眼裡;因此,當上他「女友之一」,應該覺得榮幸了吧!還敢奢望些什麼呢?她默默安慰自己。
輕輕踏著腳步走下樓,她伸手打算攔著計程車,卻被突來的一陣風刮得昏眩。待她站穩腳步,方發現一輛比蔣傑東還眩的黑色保時捷停在跟前。
車窗緩緩地被搖下,她定眼一看,是那張有著貴族氣質的側臉。心裡頓時跳露了半拍。這樣的方啟軒更讓人難以呼吸。
「上車。」他命令著。
她倒吸一口氣,邁開腳步上了副駕駛的座位。安全帶沒繫好,車子便在無聲中奔向大馬路。身旁的男人臉上很明顯的不悅,掛著三條黑線。殷子琦收回自己偷窺的眼光,左手不自覺地壓著胸口,讓自己呼吸不作聲。
他怎麼了?她不清楚,也不宜多問。身旁的男人怒氣洶洶,她,還是聰明地不作聲為妙。
不一會兒,車子在匯豐的專屬停車場忽地停下。快得讓她差點沒當場大叫。沉默的男人這時方移過頭來,墨鏡後厲銳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殷子琦,你沒話跟我說嗎?」他一手搭著方向盤,衝著離自己不到十公分的漂亮五官問。
她疑惑地打量他,「你生氣了嗎?」真奇怪,她明明對方啟軒理直氣壯的。當了他所謂的女友後,居然變成小綿羊了。這樣的自己,她很不喜歡。
他動了動下顎,摘下流線型的墨鏡,聲聲著重道:「昨天,蔣傑東找你去了?」
殷子琦一聽,腦海裡頓時一片空白。他難不成真的看了直播了,他一個跨國集團的總裁,她怎麼樣也沒料到他會花時間看她的節目。所以,蔣傑東出現的問題,她從沒考慮過。
「嗯。」她點點頭,發現自己竟有些心虛。
「你單身嗎?」他霸道的口氣十足像要吞了她似的。
她皺了皺眉頭,沒說話。方啟軒見狀,得寸進尺地將臉更湊近那張白皙的瓜子臉。
「還是,忘了我的存在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