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騎著毛驢進了平安都,進城以後發覺這裡的人似乎比祈京的還多,大街上有許多女子,我奇怪了,難道這國家男女比例失調?
「誒!好瀟灑!好俊俏!……」
人群開始洶湧,害得我們小毛驢都走不動路了。
我探著腦袋向前望去,只見一倆精緻的馬車之中,一個俊美的男子正撩開簾子向外看,丫的,又是他!
「咚咚咚……」人群中的女子手裡的瓜果跟球似的,一個個全往奚慕塵的馬車上砸,他一愣,急忙掩住了車簾,奈何那些女子早已窺見了他的相貌,瘋狂的砸啊,瓜呀、果呀、鮮花啊、黃瓜啊……轉眼之間,他那車頂上已經堆得滿滿噹噹的。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來,呆在車裡的奚慕塵肯定跟只縮頭烏龜似的,連腦袋都不敢伸了,報應啊報應,誰叫你長的那麼妖孽!這下夠你公子塵開水果店了。
未等我笑完,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咚!」一個蘋果正砸在我腦門上,低頭一看,周圍的婦女一個個瞧著姬無可哈喇子直流。
番茄、蘋果、栗子……啊啊啊……西瓜也來了……我是遭受池魚之殃啊!
「姬無可——,把你的臉遮起來——」我被砸的沒語言了,慌忙將小毛驢扭轉了個方向,離他越遠越安全,丫丫的,這國家的女人太瘋狂了。
我東拐西拐,好容易離開了危險地段。趕到一個茶樓,到二樓要了一個雅座,喝了一杯茶,總算能喘口氣了。
「小妞,陪爺喝杯茶如何?」兩個臂壯腰圓的漢子一搖一擺的晃到了面前,一開口就知道不是好東西。旁邊座位的人一看便知道要出事了,急忙閃人。
我抿了抿茶,心裡冷哼了一聲,調戲本姑娘?你們還嫩了點!
「喲?不理我們?我明白,長的漂亮的小妞多半清高的很。不過呢,爺有信心,只要你跟爺走一遭,保證以後都服服帖帖的跟著我們哥倆。」
「砰!」我用力將茶盞放下,濺了一桌茶汁,罵道:「就憑你們這樣的?麻子臉、青蛙嘴,先去撒泡尿照照,再來本姑娘面前獻醜吧!」
「你……」作勢就要撲過來。
我正要閃身,一把扇子攔在了大漢面前,動作極快,扇柄在他身上輕點幾下,那大漢立即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
另一個漢子想要上前,卻聽到一聲清冷的「滾!」渾身打了一個哆嗦,扶著地上的漢子屁滾尿流的滾下了樓梯。
我斜靠在座位上,轉了轉手裡的茶盞,歎息了一聲:「沒想到公子倒是來的巧啊。」
扇子的主人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大約是知道這繆國婦女可怕的投果愛好,他戴了一頂青笠、笠前罩了一層白紗,臨窗一站,依舊是那般風姿綽約、絕代芳華。
他隔著白紗看了我一眼,負手未語。
我笑道:「恭喜了,不日就要娶得美人歸了,可惜我草根小民,怕是沒資格參加公子你的婚宴了。呵呵……」
他冷冷道:「你笑起來很難看,比哭還難看。」
我挑眉冷笑:「那自然,比不得身份尊貴的公主,她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我風鈴兒向來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隔著白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隱隱能感覺到他的慍怒。
他未反駁我的話,坐在了我對面的位子上,自己倒了一杯茶,靜靜的飲著。
我心裡堵得慌,他當我是什麼?一個傻傻向他表白卻被甩掉的女人?還是即便他娶了老婆還可以藕斷絲連的情人?對不起,我風鈴兒做不到!
「我喝飽了,你自己慢慢喝吧!」我憤憤站起,轉身要走。
他開口了:「那日可有受傷?」
「嗯?」我回頭,奇怪的望著他。哪日?
「那日我在太虛乾坤陣中看到你,你……還好吧?」
原來他知道?想起那日的事情,想到他那日的夢中有我,心底掠過一絲酸澀的感覺,低聲道:「無妨。多謝關心,走了。」
轉身離開,卻覺得步履比往日沉重,回頭,看到他那僵直的背影,心底的某處微微刺疼,好似傷疤揭開的感覺。也許兩條曾經有機會相交的直線,因他的選擇,終於變作了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