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春光明媚的下午,我晃悠到了一個小鎮上,這才發現自己沒錢。師傅老人家從來都不用錢啊,我都沒見過這個朝代的錢長啥樣。
我憤憤的想,被那老妖精給坑了,白給他扇了六年的爐子,一分工錢沒付給我,真真是虧大了。
肚子真的是餓極了,正擂著鼓反抗我的虐待。路過菜館,那人個個吃得賊香賊香的。
蘆筍肉絲、香辣田螺、酸辣藕丁、麻辣雞雜、紅燒鯉魚……嘶,抹了一把口水,丫丫的,饞的某只眼都綠了。
狠了狠心,一跺腳,進了菜館,我大聲嚷道:「小二,來一盤蘆筍肉絲、一盤香辣田螺、紅燒鯉魚,半斤牛肉,再加三碗米飯!」冒著被暴打的危險,咱決定吃個夠本。
「來咯!」小二上菜很快,服務很慇勤,個頭也挺高,拳頭也夠大,估計一個就可以把我撂倒。我心虛的埋頭悶吃,終於,在把肚子撐成小球的時候,賊眼開始四處掃射,尋找是否有開溜的機會。某只琢磨著,自己輕功應該算不錯,只要到了門口開溜就方便了,可以上房or上樹,「噌」的一下,他肯定抓不到我。
我悄無聲息的站起,然後悄無聲息的向著門口挪動,正自慶幸可以開始「噌」的一下消失,誰知……
咦,腳挪不動?我扯了扯裙角,死扯都不動,低頭一看,額滴神哪!好大一隻黃狗,死死的拖著我的衣角。
「放開,放開!」我一面扯自己的衣服,一面對它諄諄誘導,「乖,只要你放開,回頭我給你捎只大烤雞。」奈何那狗真是不懂看人臉色,一點兒都不善解人意。
我急了,更加慇勤的甜言蜜語誘惑它:「再加一隻烤鴨?OK?」
那狗的眼神略有鬆散,似乎被我的甜言蜜語給說動了,我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趁機抽回了自己的裙角,抬頭時,小二的大拳頭已經擱在眼前了。
「我說姑娘,我們家旺財可是最會抓賊的,莫非……」他獰笑著,揣測著,那眼神分明像在看賊。可是我明明還沒當成賊,不就是一頓飯嗎?本姑娘鄙視這隻狗還有你這個人。
我正琢磨著該如何應對,目光掃過街面時……怔住了。那是……那是……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絕難以用詞語來形容這一刻的欣喜若狂。
「果果——」我飛撲出去,一把抓住了路過的女孩,「果果——,你也穿來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啊!太好了太好了……」
那女孩愣了一下,看看我陌生的說:「你哪位?怎麼知道我叫果果?」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風鈴兒啊,我們以前同桌的,我常常想起你呢,沒想到你也穿來了,太好了,真的是……」我激動的語無倫次。
「喂!你個死丫頭,跑的很真快!快給錢,不給錢就只有挨揍!別在這裡認親戚,人家分明不認得你,臉皮還真厚!」小二追了出來,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子。
我怒極了:「誰認親戚,果果是我同學,我不許你侮辱我們之間的偉大友誼!」
「什麼事?」清冷而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們幾個人這才注意到一輛威風的馬車不知什麼時候停在了旁邊。
「公子,沒事。只是這位姑娘說認識奴婢,然後這個小二抓著姑娘要飯錢。耽誤公子行路了,是奴婢的錯。」果果對著馬車裡的人說話,那模樣畢恭畢敬的,叫我好生奇怪。
我瞅著果果,有點窘迫,她好像沒有開口要幫我付錢的意思,看她這樣似乎穿來給人家做丫鬟的,可能沒錢。我沮喪了,還是挨一頓揍靠譜一點兒。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閉上眼,等著拳頭落下來。
隱約,聽到窸窣的聲音,好像有一陣淡淡的檀香拂面而過。
拳頭並未如期落下,反倒攥著我領口的手鬆開了。我睜開眼時,那馬車已經緩緩啟動,車簾抖動了一下,似乎剛剛落下,果果緊緊跟隨其後。那小二呢,竟然滿臉呆癡的目送馬車離去,兩隻眼睛分明冒著紅心。
我摸了摸下巴,琢磨著剛才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好看的戲碼?
將五根手指伸到小二面前晃了晃,我好奇的問:「你不打我了?飯錢不要了?」
小二回過神來不屑的睨了我一眼:「我說你這人欠揍是不是?誠心讓本小二在公子風面前丟人!人家……人家不理你啦!」說完挺起胸脯扭扭屁股進店了。
公子風?沒聽過。我撓了撓腦袋,突然想起果果,人呢?趕緊追去,要不今晚住哪兒啊?
「誒!等等——,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