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小套房裡,丁智炫先是將戴羽昕放到他床鋪,而後坐到椅子上,吃力的脫下身上的黑色外套和白色底衫。
劇烈的疼痛使他的唇色發白,他想放棄,卻強迫自己清醒。沒有把彈頭從肩膀取出,他絕對不能疼暈,否則他可能就此一命嗚呼。
咬著牙從櫃子中拿來他專用的醫護箱,他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自己劃開傷口,把子彈從傷口中取出。
取出一把刀子,放在酒精燈上消毒,他靜靜等待著刀片泛紅……
戴羽昕的雙眼還沒睜開,呻吟聲就先逸出她的喉嚨。濃密、卷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明亮的雙眸便張開,靈活的在四周打探。「這是哪兒?」好陌生的環境,她捂著後頸,從床鋪起身。「啊!是你,你……」餘下的話,她沒有問完,用看的就知道對方在幹什麼。
丁智炫瞧了她一眼,繼續燒他的刀片,因疼痛而溢出的汗水,正一顆顆從眉間滴落。
他為她受傷了?他在那條巷子中,為她這個陌生人擋了一顆子彈?
戴羽昕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旁。「我幫你。」
「滾開——」丁智炫厭惡的朝戴羽昕咆哮。他情願死在自己的手中,也不想死在一個陌生女孩手中。瞧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一看見子彈就昏倒,他不相信她懂得醫術。
戴羽昕敏捷的搶過他手中的刀片。「你是為我才中的彈,讓我幫你把子彈取出來。」她不想欠別人人情,就算害怕看見子彈,她也要勇敢幫他取出肩膀上的彈頭。
她看見他手臂上的刺青了,爸爸說手上紋著青龍、白虎的男生,八成是混黑社會的。他是因為不想去醫院被抓,才會在家中冒險取子彈吧?
「你,這邊有麻醉針嗎?」
多管閒事的臭婆娘!丁智炫瞪了她一眼,無聲搖頭。
「沒有麻醉針,你需要忍一忍,當我劃開你皮肉時,會很疼。」
他沉默,為了對抗痛楚,也許他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於是,戴羽昕開始替他處理傷口,畢竟跟在學校的醫師有很長一段時間,加上她超強的領悟力,處理這種事對她並不是難事。
「你要勇敢!忍著點。」戴羽昕把泛紅的刀片,劃在子彈穿孔的皮膚上。
丁智炫咬住唇,努力維持的意識逐漸潰散。
「痛就喊出來,你可以當我不存在。我要是會笑話你一句,你一會兒可以把這把刀片捅入我的心臟。」他的汗水滴在她的手臂上,滾燙的似要灼傷她的皮膚。
丁智炫仍倔強的咬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過了許久……
「好了。」大功告成,戴羽昕替他纏好紗布,吃力的扶他躺到她剛才躺過的床鋪。「小心,不要亂動,你需要幹嘛,可以叫我一聲,我幫你。」她為自己搬了一條椅子,坐在床邊看著他。
她還想繼續呆在這邊?害他中一顆子彈還不夠,還想讓他喪命不成?
這該死的臭婆娘!
「你可以滾了!」他的住處從來沒有女生來過,他把她帶到這個地方,他現在才知道後悔。
「哦喔,這個地方很陌生,我不知道該怎麼滾出這裡,呵呵。」他才取出子彈,身體很虛弱,他不像凱瑞*希爾那樣,身邊會有很多的人照顧,所以由她負責照顧他,天經地義。
戴羽昕的話,猶如一桶冰水自他頭上澆下。
他竟然趕不走她?
他遇上黏人的花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