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餐,戴羽昕只埋頭吃她面前的白飯,筷子似乎都沒有提起往前面的配菜碰一下。始終觀察著她的唐氏夫婦,看著異樣的她,露出滿臉的心疼。
「羽昕,看看這盤菜,這是唐媽媽新研究出來的,你吃吃看。」唐媽媽夾了一塊白色的東西,放進戴羽昕的碗中。
「謝謝唐媽媽。」戴羽昕夾了放進嘴中,頭顱依然深埋著桌面,不看任何人。
「羽昕,你不要一直扒著米飯,菜多吃一點。你看你身上那幾兩肉,我們看著心疼,羽昕,乖,抬起頭來,好好吃飯,好不好?」唐爸爸也夾了好多的菜,放進戴羽昕的碗中。
「唐爸爸,我一直在吃。」
是一直在吃,可是吃的都是白米飯!唐氏夫婦對望了一眼,偏頭向唐瑾求救。
「瑾,你勸勸羽昕,讓她好好吃飯。羽昕最聽你的話了,你叫她多吃一點菜,快點呀!」戴羽昕的異常狀況,都急死他們兩老了,他們這個兒子怎麼還能一臉的平靜?真有點懷疑這個兒子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羽昕會變成這樣,絕對是唐瑾的錯,唐媽媽很肯定的猜想。
十幾年來,羽昕每天臉上掛的都是笑容,獨獨今天是一臉的哀傷樣。她的兒子是不是打了羽昕?唐媽媽用懷疑的眼角看向唐瑾。
「戴羽昕,好好吃飯。」唐瑾的聲音,從報紙裡傳來。
「我有在好好吃。」
「多吃菜。」唐瑾警告的語氣,一點都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有。」戴羽昕的聲音有些嗚咽。
「你碗裡的菜,都是我爸媽夾的,我沒看見你主動往盤中夾什麼。」從戴羽昕的語氣中,唐瑾知道她快要哭了。
「我吃飽了,想回家。」她不要被唐爸爸、唐媽媽看見她流淚的模樣,她得先找個最好的理由離開這邊,至於如何離開,答案當然是:埋頭苦走。
「給我坐下!」戴羽昕的嗚咽聲,令唐瑾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她一向很堅強,從未在他的爸媽前流淚,他是不是對她太過分了?
「我吃飽了。」戴羽昕硬忍著不讓哭聲明顯,強迫性的隱忍,讓她全身不由自主的顫動。
「你沒吃東西進去,坐下。」唐瑾控制不住情緒的朝戴羽昕吼,吼完,他開始後悔。
「瑾,你好好對羽昕說話。」見自己的兒子對他疼愛的羽昕大聲,唐爸爸的脾氣也上來了。「你這臭小子,太久沒批評了吧?」
「唐爸爸,不關瑾的事。」無論什麼時候,不管瑾是對是錯,戴羽昕她永遠站在他的身邊。「謝謝唐爸爸和唐媽媽的晚餐,我可以先回去嗎?」戴羽昕站了起來,滿臉的淚水。
就這樣持續了幾分鐘,唐氏夫婦只能點頭讓戴羽昕離開。
他們的關係,也許會一輩子這樣,唐瑾心想。
冷冷的苦澀浮在嘴角,他也起身往樓上走去。
「瑾,你的飯還沒有吃完。」戴羽昕在他的身後呼喊。
聽見了,唐瑾沒有回頭,他選擇不回頭的一步一步上了樓梯。
有那麼一霎那,他真的想掉頭下樓梯,將戴羽昕擁入懷中,並為她擦乾臉上的淚水。
可是,爸爸說的對!他們都已不再是小孩子,太過親密的接觸,會讓街坊鄰居閒言閒語。她以後會有自己的丈夫,若是讓她以後的丈夫知道曾經有那個一位男生,對她的感情勝過親兄妹,他想他一定會介意的吧!
戴羽昕凝視了瑾消失的走道許久,究竟什麼也沒做,轉過身,輕輕的離開了唐家。
剛止住的淚水又重新湧上,瑾,真的不要她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