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臨暮深,春色下晚風中,囚鳳居外紅花閉靨殘落,翠葉卻生生,溫泉水氣從寬廣的池面瀰漫到濕潤的地面。
暮春,總是葉肥花瘦的季節!
「夫人,香湯已經備下,請夫人解衣入浴。」翠縷將指尖最後的一片緋色花瓣灑入浴桶之中,再次試了試水溫,溫宜舒適,正好。
輕衣從後背繞著,指尖提過慕雪身上的青碧羅裳,再褪下裡邊中衣的薄紗白絹,輕柔纖巧解開朱色絲線的肚兜蝶結,一抹雪背,室內頓如白雪映月,乍洩一室的春光……
丫鬟們都不由張嘴驚了驚。
夫人,真美!
慕雪吸了吸氣,忽略掉身旁幾十雙眼睛的驚鴻,提起小巧圓潤的雪足,向浴桶走去。
「夫人,小心!」一邊的丫鬟們趕緊上來小心翼翼地攙扶,怕碰壞了擱在手心裡的明珠。
輕柔攙起慕雪進入浴桶,慕雪的手擱在桶外,方便讓丫鬟們澆一些香香的水到已解散的烏髮上,
待都澆濕了,翠縷便示意兩個手巧的丫鬟手執小木勺一小勺、一小勺地將浴桶中的香湯舀到慕雪的肌膚上。
待到慕雪全身上下都澆濕了,丫鬟們才做了罷,又開始提起慕雪的纖細手臂,自手臂往上擦上香料,開始細細搓洗。
慕雪微微地合著眼,任由丫鬟們擺佈,她現在是刀俎上的魚肉,那個男人想怎麼切便怎麼切,由不得她。所以,這一次,她認了,而在她心裡,她真的就這樣認命了嗎?
梨花催淚的臉頰上驀然盈出兩滴淚水,「叮咚」滑入如牛乳般的香湯之中,輕打起兩抹漣漪,瞬間又被攪動的湯水淹沒了痕跡。
輕衣在一邊闔著唇,牙齒動了動,和手老實擱置胸前的指頭拚力地糅合,不知不覺指甲陷入皮膚中,八字交疊的雙手上流出幾滴斷線珠子般的紅血來。
「輕衣……輕衣……」
慕雪在喚著她,眾丫鬟驚恐不解的眼神紛紛停落在輕衣的身上。
而輕衣,指甲掐入皮下的疼痛輕衣完全不知,卻只如一根木頭似的那樣老老實實地垂手交疊胸前,心思卻不知飄到了何處。
慕雪扯下衣鉤上自己那青碧羅裳的一塊,站起身,輕衣只木木地站著,慕雪舉眼看她,鼻尖一酸,扶過輕衣流血的手,把指尖的羅裳纏住輕衣那手上的傷口。
「王妃……王妃……」輕衣才回過神,驚慌失措的淚水嘩啦啦地流,
「王妃……王妃王妃……」輕衣在心裡一句句低低地叫著,想大喊出來——是我對不住了王妃!——卻一句句梗塞在蠕動諾諾的喉結之上……
「輕衣,沒事,王妃很好!」慕雪看著輕衣輕輕地說,在輕衣流血的指節上已紮好一個布結,結成一朵蛻變的娥蝶,
慕雪看著輕衣,對著輕衣倏然擠出一個笑意,心裡所有的苦澀亦似蜜糖——真甜,而後瀟灑地對著屋中二十多個丫鬟,灑脫地漾出了傾城的笑靨:「我去!我如你們莊主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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