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慕雪大怒,這是第一次,她正面直接地反抗他,歐陽凌!
歐陽凌皺了皺眉,臉色忽然黑暗起來……
「再端一碗藥來!」他低低地說,聲音彷彿來自地獄,低暗可怕!
翠縷受驚,身子篩糠似的一直以跪地膝挪著的方式退到門外,匆匆忙忙消失在溫泉迷茫的霧氣中。
歐陽凌離慕雪三步的距離,自上而下地睇著她,從腳趾到如雲堆疊的雲髮髻朵,彷彿是奸細在偵探一塊敵方據地的情報,微瞇起狹長如縫隙的鳳眸,刀削煽動的鼻翼更加的剛冷結冰。
他暗著瞳孔,一語不發,憋著氣,目光最後停留在慕雪素白晶瑩的臉上。
慕雪咬牙迎視著他,怒目如折射刺眼陽光的水珠,兩邊的尖敏虎牙皓齒咬出玫瑰唇瓣滴血的紅!
翠縷巍顫顫的身子拐過門樑,映入眼簾。
「莊……莊主,湯藥來了。」翠縷垂著頭,彎著腰,深深地埋下半身,帝國橙黃如琥珀的湯藥在歐陽凌跟前,腳趾也能分辨得出翠縷牙齒打顫的恐慌。
「你要本莊主動手,還是自己來?」他低魅地說,沒有開玩笑的一絲。
「喝下它,然後我就可以有你的孽障!然後呢?然後你又將我置於何地?我不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小妾,更不願做你的情婦!我是怕你,但我不會屈服的!你懂不懂?」
慕雪怨懣地怒喝,唇角竟咬出鮮血來!
「本莊主要哪個女人從來不需要她對本莊主有『愛』,只要本莊主想要,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拿來玩弄,拿來生無數的無所謂的崽,就是當今皇上的女人亦不過如此。秦慕雪,你不明白嗎?你也不過是本莊主的一個玩物而已,別太看高了自己以為本莊主疼你你便可以頂嘴。」
歐陽凌慵懶如鷹地彎過頤長的腰去,
伸出修長右手以食指修剪得尖銳寸長的指尖頂起慕雪咬牙的下巴,陰冷地道,
蔥白玉指猛抓過身上的被褥,對著那張俊美邪惡的臉就是砸過去,打落輕蔑的冷指。
胸口還在突突地亂跳,
「我叫你離我遠點!放了我!
我是懷不上你孽種的!
無愛,無孕!」
腮幫子氣脹得通紅,死命拽住被褥的指頭扭曲成凹凸的形狀。
「哈哈哈哈哈……」歐陽凌勃然大笑,轉過身張揚誇張地飛掃赤紅長袍的闊袖,飛揚地大擊雙掌,連連叫好,「好!好!好好!好一個『無愛,無孕』!本莊主就是喜歡懷不上孩子的女人懷上本莊主的孽障,這樣的孩子才是我歐陽凌的種!本莊主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是自己動手喝下,還是要我回來餵你?」
依舊的陰寒,寒透背脊的冰度。
「我,不,會,喝!」一字一句,脆弱卻堅定!
歐陽凌背對著慕雪,慕雪知道那將是一張怎樣扭曲猙獰的面具,他沉吟了半響,極力倒吸回一口涼氣……
「把那個輕衣叫來,讓她伺候夫人喝藥。」歐陽凌定住,低沉的嗓音,卻找回所有報復的快感……
「是!」翠縷盈身,掃了掃袖示意一個女婢下去帶來輕衣。
「你……你……你……」慕雪頓時氣急攻心,他,歐陽凌這個陰險的男人,又算計到輕衣的頭上了,「你不可以傷害輕衣!一切都只是你我之間的事情!你不可以傷害到我身邊的人!」
「本莊主不會傷害她,只是讓她來伺候你而已,本莊主只是在想這麼久你們主僕不曾相見,你是想她了,她是你帶來的丫鬟,你習慣了她來伺候你,本莊主便成全你。」
說罷,歐陽凌便如風出了門。
才巧一個剛要進門的丫鬟遇到囚鳳居外徐徐悉悉索索走來的一個人,卻正是箐蝶,她在窗口觀望裡面好久了。
「哈哈哈哈,剛才裡面真熱鬧啊!叫我夫人。」箐蝶妖嬈得意地笑著,輕薄間卻藏著寒冷的威懾。
「夫……夫人。」猛然撞見箐蝶受驚的丫鬟哆嗦著細弱小聲、怕外人聽見的叫了一句。
「這個香粉是本夫人請名醫專門給你們的那個所謂的『夫人』配製的良藥,每日你熏上它你們夫人就會很快如莊主的願懷孕了。知道嗎?每日都要用這個熏上香,不然,小心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