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彎著腰,遲疑了一下才說道。
「夫人,我馬上就去核實一下,大概是那人胡說八道。或者是冷雲嘯的圈套!?」
他的後背汗濕。低著頭,說得卻毫無底氣。
池嫻雅跌坐在褐色的真皮沙發上,對著林如海擺了擺手。
「你先下去吧。一定要盡快核實。對了,林總管,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大少爺。」
她一手摀住胸口,心如刀絞。林如海見狀,連忙問道。
「是。夫人!夫人哪裡不舒服?要叫醫生嗎?」
「不必了。你通知二少爺來一趟。我有話要跟他說。」
林如海點了點頭。彎腰退了出去。此刻的池嫻雅已然被那則消息震懵,她眼神有點渙散,目光許久都收不回來。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她嚇了一跳。心跳出三丈之外,低聲說道。
「進來。」
「媽咪,你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
上官珩剛剛踏進書房,就發現母親如同牡丹遭遇霜凍,花瓣已經失魂,花蕊已然失魄。那雙青蔥似的手指絞著那方絲帕顯得魂不守舍。
「媽咪,到底怎麼了?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媽咪這個樣子,我好擔心。」
珩那雙黑亮的眸中含著無限的深情。他走過來緊挨著她坐下。伸出雙手緊緊握住那雙微顫的手。
哪怕所有的人都恨她,可他卻一心一意地愛著她。因為她是生他育他的母親,自己體內流有二分之一的血液是她的。
母親是一個神聖的稱謂,她牽引著我們走向人世,給予我們生命,給予我們溫暖。
可這份溫暖被別人掠奪而去,那留在心靈上的只會是恨,永遠也無法磨滅的恨。
比如上官瑾。
「珩……」池嫻雅冰冷的雙手在上官珩溫潤的手掌漸漸恢復了一絲熱氣,盤在腦後的髮髻有點鬆散,髻上的髮簪透著一股冰寒。
「珩,你一個人回美國。媽咪不去了。」
「為什麼?媽咪,你不是說得好好的嗎?怎麼又改變主意了?是不是大哥又……」
珩黑亮的眸中顯出一絲困惑,露出些許的不安。難道是大哥從中作梗,要將他的母親一輩子緊緊拴在碧翠莊園嗎?
池嫻雅沒有回答,起身走到書房中的觀音像前,點燃三根檀香,拜了三拜。內心默默祈禱。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求您保佑我的兒女平安無事。信女願意在庵堂吃齋三年,以示忠心。」
一滴濁淚從眼角滑出,她風韻猶存的臉一下卻蒼老了四五歲。
珩默默走到她的身邊,扶過她的肩頭。
「媽咪,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嗎?我是您的兒子,您的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