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有事嗎?」昨夜沒有見客,所以施然很早就醒了,一直坐在窗邊繡著深秋圖。見花娘走進來,便放下了手中的繡花針。
「四娘忙著呢?」走到施然面前,花娘笑了笑。
「不忙,沒事做著打發時間。」施然也笑了笑,「媽媽有事就直說吧。」
「四娘,剛剛來了一位公子,說他家主子姓葉,今夜想包下溫柔坊,四娘覺得如何?」花娘看著施然,詢問她的意見。
「姓葉嗎?」施然斂下眉,似乎沒聽說過姓葉的很出名的人啊,只是,平時自己也沒在意過這些事情,也許是自己孤陋寡聞了。包下溫柔坊嗎?出手還很是闊綽,想必定是位大人物吧。想了想,施然抬起頭,對著花娘笑了笑,「媽媽決定吧,四娘無所謂。這些日子姑娘們也辛苦了,就讓姑娘們休息休息吧。」
知道四娘的意思,花娘揚起嘴角露出了笑意,「我明白了,四娘忙吧,我這便去回話。」說著,便退了出去。
望向窗外,施然閉上眼,感受著風吹在臉上的觸感。又到了深秋了,天還真是冷起來了。
這一天,似乎對於施然來講,並沒有什麼特別,時間像往常一樣,迅速地飛走了。但是對於玄燁而言,卻似乎過得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漫長。焦急的情緒幾乎讓他喪失了批改奏折的耐性。而夜,卻像一位七旬老人般,姍姍而來。
「今夜要見一位大人物?」坐在窗戶上,殷駱蕭看著施然對著鏡子描眉。他住在溫柔坊兩年多以來,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事,竟然會有人包下了溫柔坊,不,應該說,竟然有人會包得下溫柔坊?就是有那個能力,也得心痛不已吧。不過聽花娘的語氣,包下溫柔坊的人似乎並不在意。
「嗯。」施然點了點頭,「聽起來,不是一個普通人。」
「男人都是一樣的人。」還不是為了美色,殷駱蕭撇了撇嘴。不管是看起來多體面的男人,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一個女人而來。
「那殷大哥也是麼?」施然轉過頭,看著殷駱蕭戲謔地笑。
「我不一樣!」殷駱蕭立馬反駁,「我是個正直的男人!」
「是啊,是啊,特別是調戲溫柔坊的姑娘的時候。」施然笑著重新轉回頭,看著鏡中的自己,可是卻還是跟殷駱蕭抬著槓。
「呃……小美人,我那是幫她們緩解壓力。」殷駱蕭認真地解釋。
「就算是吧。」施然笑了笑,說得不以為然,「那殷大哥真是積了大德了。」
「小美人非要取笑我是不是?」殷駱蕭難得見到施然這樣調皮的樣子,也不惱,反而很溫柔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顏兒不敢。」施然笑了笑,「殷大哥今晚做什麼?」
「小美人不問,我還真沒想。看來這溫柔坊不做生意,我還真沒樂的地方了。」殷駱蕭苦惱地揪著眉。
「呵呵,那可真是苦了殷大哥了。」施然也知道的,平日裡殷駱蕭除了處理殤離教的教中事務,便是在溫柔坊和姑娘們調笑,偶爾也會出去散散心。施然其實覺得這樣很委屈了殷駱蕭,畢竟……沒有一個男人是願意像這樣無所事事的。每每想至此,施然那種愧疚感都會席捲而來,是不是該跟殷大哥說清楚了?
「要不要我在房頂待著,要是那個男人不規矩的話,我就替你閹了他。」不知道殷駱蕭腦子裡在想什麼,施然看見他臉上露出了類似陰險的笑意。
「殷大哥……」施然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殷大哥還是先……那個了自己吧。」說完,施然便自己樂開了。
「小美人,你說什麼!」聽著施然的話,殷駱蕭從自己的想像中回過神來,這個小丫頭竟然敢取笑自己!
從窗戶上跳下來,殷駱蕭朝施然的方向走了過去,臉上帶著玩味的笑意。
施然看著殷駱蕭靠近,稍稍止了笑,不過卻還是有些忍俊不禁。
「嘿嘿,竟然敢取笑我,讓你嘗嘗本公子的厲害!」說完便俯下身,在施然身上撓起了癢癢。
被殷駱蕭的動作弄得不知所措,施然臉上閃現出求饒的神色,左右躲避,「殷大哥饒命,顏兒不敢了!」
「現在才說,來不及了!」不肯放過她,殷駱蕭倒是更來勁了。見施然求饒的模樣,卻笑的樂開了花。
「殷大哥饒命……」幾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施然眉頭微皺,卻躲不開殷駱蕭的手。自己還真是引火燒身啊。
「說,以後還敢不敢了?」靠近施然,殷駱蕭威脅地問道。
「不敢了,不敢了!」施然隨著殷駱蕭動作的停止,也止了笑,臉微微泛紅,劇烈地呼著氣。
「要是再敢的話……嘿嘿。」殷駱蕭再次靠近一點,「可不會就這樣放過你了!」
「嗯嗯。」施然乖巧地點點頭,抬起頭,迎上了殷駱蕭的眼,突然止了呼吸。
好……好近……殷駱蕭的臉幾乎近在咫尺,只要再靠近一點點,幾乎就可以挨在一起了。
同時,兩個人都沒有了語言了動作,看著彼此的眼睛,一時都沒有移開。
稍久,覺得有些尷尬,兩人同時移開了視線。
殷駱蕭望著別處,不自然地咳了咳,「那個,我出去辦點事,晚點回來。」說完,便顧自朝門口走去。
殷駱蕭走後,施然看著地面的眼才重新抬了起來。還真是不能輕易跟男人開玩笑啊……特別是這樣對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