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皇上的隊伍伴著奏樂聲,浩浩蕩蕩地回到了紫禁城。所有的宮殿幾乎都點亮了燈,就是顏落宮也不會例外。可是……
「喜兒,我想早些休息了。你待會兒熄了燈也早些歇著吧。」施然揉著脖子,對一旁的喜兒講。
喜兒原本以為主子會難眠的,沒想到主子今夜卻出奇地淡定。
「主子,喜兒熬了些粥,之前主子說喜歡,喜兒便特意做了。主子晚膳也沒用多少,先吃了宵夜再睡吧。」原本喜兒是認為施然會失眠失很久的,所以特意做了準備,但是總不能對主子這樣講,只得扯謊了。
施然看了看喜兒手中的碗,喜兒特別為自己做的粥啊,總不能辜負了喜兒的一片心意,於是,施然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嗯。喜兒做的,一點很美味。」說完,便走向木桌,坐在了凳子上。
喜兒將手中的粥放到桌上,施然拿起一旁的勺子,朝碗中輕輕吹了吹,便一口一口地吃起來。
「嗯,真的很好吃呢!」施然轉過頭,對著身旁的喜兒笑著稱讚。
「主子喜歡便好。」喜兒也笑彎了眉。
「辦妥了嗎?」回到自己寢宮中,菱妃便招來了之前的那名男子,焦急地問道。
「是,主子。」男子埋下頭,「已經下了,藥量很足。」
聽見這樣的答案,菱妃很是滿意,臉上露出笑意,「那就好。好戲……現在開演了!你先下去吧,下面就是你的戲了。」
「是,主子。」男子頓了頓,便退了下去。
「妖女,本宮就不信,這樣還扳不倒你!」死死拽著手中的手絹,菱妃自言自語道。
施然躺在床上,覺得身上一股熟悉的無力感爬上心頭。這種感覺……記得自己是體驗過的,自己最討厭的那種感覺,曾經叫自己痛不欲。皺起眉,施然微微張開雙眼,輕輕動了動手指,果然,一絲力氣都沒有。微微張嘴,施然想喚來喜兒,卻像上次一般,說不出半個字。怎麼可能……這是在自己的寢宮,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試圖掙扎,可是施然發現,那依舊是徒勞無功。曾經的恐懼感漸漸地爬上了心頭,不好的預感比上次更加強烈。
來人……來人……救救自己……三郎……三郎……施然在心中迷迷糊糊地想著,雙眼便再不能承受住那種無力感,再次合在了一起。
隱隱約約中,施然聽見了陌生的腳步聲,不是三郎,不是喜兒,不是殷大哥……會是誰?是跟那次那個男人一樣的人嗎?不要……不要!
「皇上,菱妃娘娘手下的一名男子求見,聽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稟報。」李公公步入御書房,對著坐在桌案前的玄燁講。
她?玄燁皺了皺眉,她能有什麼好事?「宣。」玄燁開口,卻頭也不要抬。
「是。」李公公得令,便退了下去。
不久,一名男子便邁著穩健的步子走了進來,俯身跪在了玄燁面前。
「何事?」不待男子給自己請安,玄燁便放下手中的毛筆,輕輕靠在龍椅上,閉上眼,揉著自己的鼻樑骨,面無表情地問道。
「稟皇上,奴才剛剛在回菱芳宮的路上看到一名男子的身影,見他鬼鬼祟祟地在宮中穿尋,奴才覺得很是可疑,便在好奇心趨勢下跟了上去,怕他在宮中做出不利的事情來,結果卻見他進了顏落宮。皇上,奴才怕顏妃娘娘會有危險,而且顏落宮也無軍隊把守,奴才斗膽,望皇上派人前去看看。」男子跪在殿前,將菱妃教於他的話照搬了一遍,語氣穩穩,但是些許汗珠卻悄悄浮現到了他的臉上,以此彰顯了他心中的不安和心虛。
可疑的男子身影?玄燁停下按摩鼻樑的手,睜開雙眼,是那批人出現了嗎?幾乎不作絲毫考慮,玄燁便站起身走了下來,「來人,擺架顏落宮。」說完,便帶著凌風一行人走了出去。
男子站起身,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細小的汗珠,舔了舔乾涸的嘴唇,若是被皇上發現,自己可就真的死定了!男子並沒有想到玄燁會如此輕易就相信了自己的話,而且還不作思考地就去了顏落宮,只怕菱妃也沒有想到吧。不過這對菱妃而言,並不是壞事。
是誰?誰站在了床邊?誰上了床?誰在掀自己身上的被子?
施然擰緊眉,額上溢出細微的汗水,心中焦慮萬分,卻始終睜不開眼。想要動彈,想要推開身邊的人,卻始終沒有辦法。為什麼……又會成了這個樣子?
不要……不要……施然抗拒著那雙手在自己身上解開自己的衣衫,可是,卻僅僅只是意念而已,因為她始終動不了?怎麼會……我不要,不要,不要……
如上次一般,一行淚從施然的眼角滑了下來,灼傷了施然的臉,冰冷了施然的心。
有誰來救救自己……三郎……三郎……施然在心中無助地叫著玄燁,可是……三郎是聽不見的吧……意識到這一點,施然彷彿瞬間跌入了無底深淵,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