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
「李醫生,怎麼樣?」站在床邊的施美珍一臉緊張的詢問。
「還好,估計何老爺很快就會醒來的。不過」李醫生收起聽診器,「他一向心臟弱,要盡量避免強烈的情緒刺激。」
說完,他深深的睇了身旁的三張臉孔一眼。
給何家做了十幾年的家庭醫生,對這個家庭的複雜程度,他很瞭解。他眼見著這幾年,何老爺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但又不便多說什麼。
提起醫藥箱,他告辭了。
夢音痛苦的閉了閉眼睛。一種痛楚的、無奈的感覺像潮水般,洶湧而至。
上帝,實在是太會和她開玩笑了!
這些年來,她刻意的躲避著她們,獨自在倫敦一呆就是十年。可是,回來還不到三個月,命運卻又讓她和夢瑤攪在一起。
上一代的事情像血咒般,重演在她們身上,就連摯愛的父親也被拉了進來。
「對不起,爸爸!真是對不起!」她對著床上昏睡中父親,瘖啞而淒涼的低語。
「怎麼發生的?」站在一旁的施美珍冷冷的質問。
這時,一直愣愣的夢瑤,腳步虛浮的挪了過來,她聲音哽咽,良心不安的囁嚅著:「是我不好。」
施美珍掉轉眼光,驚愕的看著她。
同一時間,床上的何霽暉呻吟了一聲,慢慢的張開了眼。
「霽暉,你沒事吧!你把我嚇死了!」施美珍率先撲了過去。
何霽暉揚起眼,目光恍惚的看了看她。接著,那裡面就流露出了一股疏離,與漠然。
施美珍被他這樣的眼光,深深地打擊了。
自小相識,又做了十幾年的夫妻,兩人的關係居然落到這般田地。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爸!」夢音與夢瑤也相繼撲了過來。
看著她們兩個滿臉愧疚的樣子,他蒼白的面頰上,掠過一抹心疼!
上一代的事情,怎麼又發生在下一代身上了呢?兩個可憐的孩子,為什麼命運非要安排你們愛上同一個男人?
「爸,我錯了,都是我不好!」夢瑤的眼中淚水汩汩,泣不成聲。
「算了!」他無力揮揮手,聲音低的像耳語。
他也不忍心怪她。畢竟感情這種事,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的!
夢音則無助又淒涼的歎息了一聲!
她實在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可是,要她放棄丹平,她也做不到啊!
何霽暉深深地凝視著,他這個善解人意的女兒,眼光中溢滿痛苦。
他知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是絕對不會與夢瑤爭得!
他用力的撐了下身體,對她們說:「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夢音留下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