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沁雪目光一怔,是那塊陪伴她十多年的奇怪石頭,冰藍色的質地,晶瑩剔透,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彷彿能將人吸進去一般。
她緩緩抽回視線,眸中露出一絲抱歉,低低道:「對不起,輕寒,你送給我的令牌,我沒能好好保存,對不起……」
聞言,蕭輕寒淡然一笑,輕聲道:「不要說不起,我不喜歡,聽到這三個字。」
雲沁雪正要開口,蕭輕寒忽地一笑,回過身來,對她伸出手,淡淡道:「跟我來!」
雲沁雪緩緩伸出手,他厚實的掌心帶來的溫暖,讓她的心跳慢了半拍,明月之下,在一望無際的草地上奔跑的感覺,彷彿是與大自然混為一體,好似漫步雲端。
一陣飄飛似的瘋跑,帶著不顧一切的放肆,兩個人來到河邊,岸邊正好泊著一艘船支,船頭上掛著燈,一個老漢正掩帽而睡,蕭輕寒低喚一聲:「船家!」
那船家本就睡得極淺,聽到聲音,便醒了過來,看到他們,熱情的問道:「這位公子,您和夫人這是要去哪啊?」
雲沁雪聽到那聲夫人,面頰不由一紅,心中湧起一絲複雜,這時,見蕭輕寒扔出一碇銀子,淡淡道:「船家,這艘船,我買下了!」
那船家接過那碇銀子,眼中滿中驚喜,連連笑道:「好,好的,公子!」隨後,看了他們一眼,低聲問道:「公子不需要老夫為二位撐船嗎?」
蕭輕寒淡淡一笑,「不必了,謝謝老人家。」
說罷,悠然轉身,對雲沁雪伸出手,她微微一愣,沒說什麼,伸手搭在他掌心,他小心翼翼扶著她上了船,放下繩索,任由船支在河中飄遊。
上了船,兩人坐在船頭,雲沁雪將手放在河水中,任指尖隨著波流划動,忽然,腦中想到一件極為重要的事,側目,低聲道:「輕寒,求你幫我一件事,好嗎?」
蕭輕寒見她面色沉重,抿唇一笑,不由問道:「說來聽聽。」
雲沁雪深一口氣,目光變得憂鬱起來,緩緩道:「寒王殘暴不仁,嗜血成性,你應該有所耳聞,雖然,我曾想過,為了娘親,無論多辛苦,也會忍耐,就此一生在王府終老,可是現在,為了娘親的安命,我不得不想辦法離開這裡,帶著她,還有初蕊一起去海域,重新開始!我不想,再做任何人的傀儡,也不想,再過勾心鬥角的生活。」
蕭輕寒眉心微蹙,眸中掠過一絲暗晦的寒芒,低聲道:「可是,即使你離開,就算到達海域,也無法避開寒王的追查!」
雲沁雪心口一震,目光變得沉凝,「所以,離開一定要想個萬全之策,才能無後顧之憂。」
蕭輕寒眸中的銳芒一閃而過,薄唇微勾,笑得篤定,「海難,這是最安全的辦法,讓他相信,你在乘船的途中經歷了海難,即使他想查證,那也是他無法到達的領域。」
雲沁雪眸中閃過一道欣喜之色,正要開口說話時,蕭輕寒忽地輕掩住她的紅唇,目光變得寒洌萬分,冷聲說道:「有一隊人馬,正向這邊趕來,而且數量龐大!」
雲沁雪心中一駭,目光驚恐,趕緊道:「糟了!一定是他找來了!」
蕭輕寒面色平靜,淡淡交代道:「沁雪,你快進船艙中!」
雲沁雪眉心微顰,眸中閃過一絲疑慮,低聲說道:「可是……」
蕭輕寒目光中充滿了讓人安心的神彩,淡淡一笑,道:「放心,交給我吧!」
×××
東陵弈桀率領一行人風馳電掣向北郊奔去,追了數里,一條小河橫在眼前,月色下,河水粼粼流動著,閃耀著清幽的冷光。
一眼望去,便看到河中,有一支小船在河中遊蕩,月色如漣水如天,小船就在月色朦朧中,散發著清幽的光芒,船艙裡亮著燈,昏黃的光芒映了出來,將附近的河面照亮了。
東陵弈桀勒馬停立,凝望河面上遊蕩的船支,深邃如夜的黑眸微微瞇了起來。
一陣悠揚婉轉的簫聲,忽地從水面上悠悠飄來,這是一曲非常陌生的曲調,他從未聽過,只是感到,簫聲隱約帶著一股肅殺之意。
東陵弈桀目光冷蟄,身旁的禁衛軍統領吳恪說道:「王爺,這人很是可疑,不如……」
就在此時,簫音忽然戛然而止,一片寂靜。
月色下,一個俊逸脫俗的男子,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夜風吹拂,寬大的袖擺微風舞動,宛如浮雲般飄逸,他手持玉簫,溫潤似玉,微微閉目,唇邊隱隱掛著笑意,似乎正沉浸在悠揚的簫音之中,整個人有種寧靜悠遠的神韻。
東陵弈桀和蕭輕寒,世間少有的絕世美男子,隔著河面遙遙對視。
一樣的頎長挺拔的身影,只是一個坐在馬上,一個站在船頭,一樣的俊美脫俗,一樣的尊貴不凡,只是一個冷寒似冰,溫潤如玉,一個烈焰如火,霸氣逼人。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雖然兩人的臉色神情,一個雲淡風輕,一個陰蟄森冷,但眼底深處都帶著一股強烈的敵意。
東陵弈桀忽然冷冷開口,「蕭輕寒!」
蕭輕寒倏地抬頭,深幽的眸子盯著他,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倒是沒想到,只是一面,就能斷定他的身份,天玥國的寒王,真不可小覷,不過,詫然的神色,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復了淡然的表情。
東陵弈桀冰寒冷洌的聲音,帶著強烈的肅殺之意,冷聲說道:「速將本王的王妃交回!」
蕭輕寒修眉輕佻,眼波微轉,輕笑著問道:「你的王妃?這船上的女子,是輕寒的知己,原來她是你的王妃。」
說罷,卻沒有將雲沁雪歸還之意,修長的手指按上簫孔,一陣婉轉的簫音逸出。
東陵弈桀目光一冷,心頭被他的簫音,攪得煩悶不已,不可遏止的憤怒,從胸口迸發!
雲沁雪為何與他在一起,難道他們之間,真的存有私情,兩人早已緣定今生,所以,她對自己,從未動過心?不由厲聲喝道:「雲沁雪,還不快出來見本王!」
蕭輕寒淡淡一笑,連續的簫音不斷,簫音悠悠,清冷絕然,殺氣陣陣。
東陵弈桀冷睨著蕭輕寒,眸光不由一冷,伸手,從侍衛手中接過一張大弓,手裡搭著一隻燃燒的火箭,瞄準船帆,拉弓一射,只見一道閃亮火線,劃破迷濛的夜霧,向船帆射去。
蕭輕寒面上始終帶著雲淡風輕的笑意,忽然拂袖一拍,河中的水被袖風所激,濺起幾道沖天的水柱,燃燒的箭從水柱中穿過,射向船支時,早已沒有了火光,水柱衝到最高點,化作噴泉般向四周傾灑,點點水珠映著月色,那樣的晶瑩剔透,妙不可言。
東陵弈桀面上雖然淡定,心中卻已怒極,更讓他內心憤怒的是,雲沁雪竟然敢避而不見,抬手,又是一箭,那一箭帶著破空的銳氣,帶著肅殺的冷意,激射而出。
這一箭,卻不是射向船帆,而是直逼蕭輕寒。
蕭輕寒伸袖一揚,一道金線飛射而出,打掉了東陵弈桀的箭,一擊不得手,東陵弈桀陰蟄的眸子迸出陣陣厲光,順手拿過三支箭,三箭齊發。
蕭輕寒手中的金線,如同一條細細密密的大網,形成一道堅實的盾甲,沒有一絲破綻,只聽得三聲,三支箭皆被打下,自行落入河中。
緊接著,無數的箭支,帶著呼嘯的風聲,如狂風暴雨般襲來。
蕭輕寒面色清冷,只見他週身,金線舞動,似一道金網,擋住了一支接一支的箭。
不消片刻,船支周圍卻被刺成了刺蝟,他冷眼看東陵弈桀沒有罷手之意,冷峻的面上,浮出了一絲厲光,就在此時,船艙的門打開了,一襲白影走了出來。
東陵弈桀握弓的手微微一顫,緩緩放了下來,呼吸有一瞬停滯,心頭漫過不可抑制的怒意,她果然……
雲沁雪凝立在船頭,夜風捲起她的長裙,宛如一朵盛開的白蓮。
蕭輕寒連忙轉身,走了過去,在她身側低語道:「沁雪,你怎麼出來了?」
東陵弈桀看到蕭輕寒溫柔對雲沁雪低語,臉色不禁變得鐵青,額際青筋突起,眸中閃著狂怒的火光,雙手緊握成拳,渾身散發著冷洌的寒氣,一種從未有過的巨怒,與酸澀湧上心頭,憤怒的火焰,瞬間演變成熾熱的火山岩漿,迫不及待的胸口奔湧出來。
他的聲音,帶著森寒刺骨的冰冷,「雲沁雪,跟我回去!」
雲沁雪沒有看他,只是對著蕭輕寒淡淡說道:「輕寒,送我回去吧!今時今日,並不是最好的時機,他既已知你的存在,情況也會變得複雜,對不起,輕寒,我……」
蕭輕寒目光沉凝,手指在眼前輕豎,淡淡道:「噓!我知道了!」
說罷,一把環抱起她,腳尖輕點,蜻蜓點水般越過那河面,來到了東陵弈桀眾人眼前,月光如水,投射在他的悠悠白衫上,泛著冷幽的清光,透著寒冷與孤寂。
東陵弈桀腦中有股爆炸般的震盪,絕頂的憤怒,憤怒到了極限,無處發洩,他躍起馬,一把鉗住雲沁雪的手,幾乎切斷了她血液的流動,她和眼前這個該死的男人,度過了一夜。
這個念頭,讓他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翻天覆地的妒潮,他的怒火,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亦再也無法忍耐,「還不拿下!」
雲沁雪聞言,目光一震,大聲叫道:「不可以,王爺,我們是……清清白白的。」
東陵弈桀緊咬著牙根,額際上的青筋隱暴,猛地抬起頭,閃爍著憤怒火光的眼眸,凜冽的射向蕭輕寒,週身也彷彿燃燒起了一把熊熊烈火,森冷的話語,從他冷酷的薄唇中蹦出,「孤男寡女,你以為本王,會愚蠢到相信你們之間,沒有私情……」
他會為了她對別的男人微笑而生氣發怒,會為了她心裡記掛著別的男人,而心痛難當,而心中燃燒的妒火,足以摧毀整個天下。
蕭輕寒淡漠一笑,忽然說道:「寒王,如果,你真的愛她,那就請相信她!」
東陵弈桀像是被毒針蟄住,渾身劍拔弩張,冷厲的轉頭,目光如炬的盯著罪魁禍首,怒意像翻江倒海襲來,讓他不顧的一切想要殺了他。
雲沁雪抬首,強迫自己直視他的眼睛,那雙攝人心魂的眸子裡,竄動著兩把憤怒的火焰,並浮現一股強烈的殺意,她強撐著身體,大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們真的沒什麼,如果要殺,就一併把我們殺了吧!」
東陵弈桀臉上表情複雜,眼底卻有濃濃的化不開的暴怒,手握成拳,彷彿欲將她掐死,暴戾的喝道:「你住口,遲些會與你算帳!」
蕭輕寒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悅,手指緩緩握緊,隱忍的怒火,欲要迸發而出,可是……
他緩緩吸了一口氣,冷聲告誡道:「東陵弈桀,不知道珍惜的人,永遠也無法擁有、獲得,言盡如此,你好自為之!」
東陵弈桀憤怒如潮水般的湧入胸口,陰沉沉的森寒,是從未有過的暴怒,一股危險的情緒在他胸中膨脹,如同腐骨穿石般的撼動他的心志,低沉的嗓音中,佈滿狂野的怒濤,「蕭輕寒,趁本王還沒改變主意之前,立刻走,不然,休怪本王無情……」
雲沁雪聞言,轉頭,趕緊說道:「輕……蕭公子,你走吧,求求你了!」
蕭輕寒擔心的目光看著雲沁雪,傳達著一絲溫柔的關切,眸中劃過一絲複雜之色,淡淡說道:「輕寒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語畢,絕世的身姿,迅速消失在他們眼前。
東陵弈桀見雲沁雪癡癡的望著蕭輕寒消失的方向,冰冷的目光帶著一絲隱忍,倏地,他一把捉住她,扛在肩上,撥轉馬頭,帶著禁衛軍,風馳電掣,向回路絕塵而去。
×××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那橘紅的霞光,暖暖地灑進屋內,繡心才悠悠轉醒,雙眼無神,直直地望著前方,彷彿失了魂一般,口中喃喃自語的的喚著:「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梨香趕緊湊了過去,面帶憂傷地問道:「夫人,你沒事吧?」
梨香的話,繡心似完全聽不進去一般,只是那樣愣愣地望著前方,然後,淚水順著眼角緩緩流下,她的孩子,就這樣沒有了,那不但是她的骨肉,更是她所有的寄托,是唯一的希望,卻想不到,就這樣沒有了……
梨香滿臉同情的望著她,柔聲勸慰道:「夫人,你還這麼年輕,孩子沒了可以再有,你不要太傷心了,若是傷了身子,也會影響以後……」
突然,繡心眸中迸出強烈的恨意,讓人望而生畏,狠厲地叫道:「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我這麼相信她,她這居然這樣對我!表姐,你好狠的心……」
梨香聞言,手輕掩著紅唇,驚呼道:「繡夫人,您在說什麼呢?」
說罷,眼眸突的瞪大,聲音突然變得驚恐起來,「您是說,是王妃……害您小產的?」
繡心心中的恨意,如同排山倒海來襲,直擊心臟最柔軟的部分,令她痛不欲生,「不是她把我推倒,我也不會小產,當時,我痛得差點都快沒命了,她卻……」
梨香微微垂眸,纖長的睫毛輕顫,手掩住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而後,緩緩抬起頭,臉上浮現困惑的神色,驚訝的說道:「不太可能吧!聽說王妃和夫人是親表姐妹,王妃之前對夫人一直照顧有佳,聽說為了救夫人,還差點被王爺打死,雖然平日裡,王妃看起來有些冷漠,但應該不是那般心腸惡毒之人,這其中,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繡心冷冷一笑,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原本也是這樣認為,可是,後來想想,自己實在是太過愚蠢了,就連親妹妹,她都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她死,親表姐妹,又算得了什麼?」
說到這,她看了梨香一眼,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傷痛,心裡微微有些觸動。
她知道,梨香以前是雲側妃的婢女,雲側妃生前就刻薄惡毒,私下用刑罰,懲罰婢女習以為常,而雲側妃死後,她被派去服侍花綰綰,聽說花綰綰這人脾氣也不好,經常打罵婢女,梨香前後跟的兩位主子,都是一路貨色,皮肉之苦自然少不了。
可是,當自己提及雲側妃的死,她還能對原主子存有憐憫之心,想必也是個仁厚的女子。
不過,就是像這樣的奴婢,才最容易收賣,只要主子給點好臉色,就會感激涕零,若是再對她溫柔相侍,說不定,就能贏得她的忠心。
梨香贊同的點點頭,溫聲安恤道:「夫人說得也有道理,這人心,才是最捉摸不透的東西,往往身邊最親近的人,會為了一件小事而背叛,可是,如果沒有利益衝突,誰會這樣做呢?事已至此,夫人還是看開些吧。」
聽了她最後幾句話,繡心在心中認定是雲沁雪故意害她,眼淚又止不住的落了下來,恨恨的咬著牙,厲聲道:「沒錯!她原本幫我,對我好,救我的命,那是因為我,對她沒有構成任何威脅,可是,現在王爺寵愛我,她表面不說什麼,可是,我知道,她心裡很是妒嫉的,她這種人,最會偽裝,表面善良仁厚,內心卻狠毒無比,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這樣被她給害死了……」
梨香同情的看著繡心,十分惋惜的說道:「縱然夫人知道是她而為,您沒有證據,也無法指證她啊!」
繡心怒咬銀牙,雙手緊攥,不甘心地說道:「我知道,若是現在,求王爺追究此事,也不能怪罪到她頭上,因為,當時的情況,十分混亂,人群瘋湧,我被她推倒在地,導致小產,她完全可以說是意外,她那麼聰明,我根本鬥不過她!」
這個蛇蠍毒婦,心胸狹隘,明明王爺那麼重視她,她還不滿足,還處處惹王爺發怒,王爺只不過,分給我一點點的關心,她就懷恨在心,因妒生恨,心生惡念,將她推倒,即便不是有預謀的,可我的孩子,確實是沒了……
梨香歎了口氣,臉上露出同情之色,柔聲安慰道:「夫人,來日方長,就算是這次尋不到她的把柄,下一次,她總會露出狐狸尾巴!在這府中,畢竟您是她最親近的人,您只要像以前一件,她不會對你有所防犯的!」
繡心突然的轉過眸,怔怔的盯著梨香,冷聲道:「梨香,你挺聰明的……」
梨香微微俯身,淡淡笑道:「奴婢這點小聰明,若是能幫到夫人,奴婢打心底感到高興。」
繡心忽然雙手捉住了梨香,眼中帶著一絲狠意盯著她,厲聲說道:「梨香,我今天跟你說了這麼多,你……不會洩露出去吧!」
梨香面色平靜,淡淡一笑,道:「夫人,李總管派奴婢過來時,一再吩咐奴婢,要全心全意服侍好您,您是奴婢的主子,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若是夫人您好了,奴婢在府中,也不會任人欺負,奴婢又豈會斬斷自己的依靠呢。」
聽到了梨香的話,繡心緊張的心,緩緩的放了下來,她沒有像別人那樣的心機,就是因為太笨了,所以,連自己的孩兒都保不住,還翼希別人來幫助自己,這是叫自作自受。
她的目光中滿是失去孩子的悲痛,沙啞的聲音裡,透著徹骨的恨意,「就算不能讓她為我兒償命,也定然不會讓她好過!雲沁雪!從今日開始,我李繡心,不再是你的姐妹,孩兒的仇,一日不報,我便一日,無法心安,你給我等著!」
梨香眸中閃過一抹森冷的笑意,低聲道:「夫人打算怎麼做?」
繡心神色有些黯淡,目光怔仲,喃喃自語道:「至於怎麼做,我還沒有想到具體的計劃,我才失去孩子,王爺這段時間,一定不會再進我房了,該如何再留下王爺的龍種,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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