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裡,陰暗潮濕冰冷,順著台階,一步步往下拖。
兩旁的牢房裡,關押著形若惡鬼一般恐怖的犯人,呻吟哀嚎不絕於耳,只讓人感覺像是入了陰司地獄。
在一片嘩嘩啦啦的鐵鏈碰撞聲中,雲沁雪被兩名待衛粗魯的扔進了牢房。
她整個人直面貼地,重重地跌扑在髒亂不堪的地面上,又是一陣鐵鏈的響聲,牢門被人關上。
雲沁雪顰著眉,木板磕碰到地面,震得手臂一陣鑽心刺骨的痛,翻手舉起,看著另一隻手的掌心,被這凹凸不平的地面搓破了皮,生生的發疼,腿上隱隱傳來針扎似的痛楚,讓她難以忍受的逸出壓抑的呻吟。
陰暗潮濕的地牢裡,到處充斥著發霉的氣息,以及臭不可聞的氣味。
隱約有老鼠爬行過的登喻聲響,伴隨著犯人的慘叫呻吟聲……
因為潮濕,四面的牆壁上,好似長滿了一片片的苔蘚類的植物,似一個個怪獸,在猙獰地張牙舞爪。
夜寒潮重,牢裡連一床爛被子也沒有,只有一些黑漆漆稻草,髒亂不堪,隨意地鋪散在地上。
她艱難的爬到一個牆落,隔壁的牢房,頓時傳來一股難聞的氣味,像是身體腐爛的臭味。
雲沁雪都不敢去看,倉惶失措的向後挪去,她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晚上由於味口不好,米粒未進,現在胃中,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翻騰。
似乎是噁心了極致,胸口傳來一陣火燎般的抽痛。
她不禁伏在牆角邊,捂著胸口乾嘔起來,腦子裡轟隆隆的響鳴,像是被什麼碾過一樣痛。
吐了半天,吐出的都是酸水,吐到最後,連膽汁都吐出了。
雲沁雪的眼眸,因為嘔吐,變得潮紅一片,狂吐過後的身體,更是變得很虛軟不堪,使不上一點力氣,頭昏目眩的感覺猛地襲來。
虛癱的身子沁了一層薄汗,這時,似有一陣陰冷吹來,脊背生出一股讓人寒戰的涼意。
她將身子蜷縮成一團,閉上眼睛,將自己的思緒放空,努力讓自己忘卻此刻的恐懼。
沒關係的,我一定能挺過來,我不會屈服於他們!她這樣的告訴自己。
×××
靜謐的書房內,瀰漫著淡雅幽然的檀香味。
東陵弈桀一身玄色寬錦袍,端坐在紫檀木椅上,俊目低垂,修長好看的手指,翻閱著手裡的卷宗,神情專注認真,看到某一處時,眉心不由微微蹙起。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主子,屬下有事求見。」
東陵弈桀黑眸微瞇,放下手中的卷宗,冷睨門口一眼,淡淡道:「進來!」
暗衛無影訓練有素的走了進來,單膝跪在案桌前,微微低首,拱手道:「主子交代屬下徹查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一切都如主子所料!」
東陵弈桀抬起頭,冷洌陰鷙的眸中閃過一絲懊色,薄唇抿成,腦中思緒百轉千回,昨夜,那般失態,竟是腦中一閃而過,她與陌生男子纏綿的一幕,即便是猜想,也讓他失了平日的冷靜。
這樣反常的情緒,讓他的面容越發黑沉冷凝,雙拳不由緊攥,猶自壓下這股情潮,淡淡道:「人呢?」
無影面無表情的恭敬道:「暫押賞罰院,等主子親自審問。」
東陵弈桀面色一冷,驟然起身,大步流星趕往賞罰院,無影見狀,面不表情的尾隨其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