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一閃,刀片直直地朝北堂耀的心臟部位刺來。
北堂耀後仰躲過,卻腿腳不便,落地的時候,站立不穩。
女人手指尖細,眼波如媚絲,笑光流轉。她伸手一橫,血色從她的指甲縫隙裡溢出,冷冷的薄刃刀片,紅艷的色彩沾染著冰冷的鋒芒。
「北堂耀,人人都知道你的拿手好戲是撲克牌,擅長的武器也是撲克牌。所以,當你走進這個房間,當你的視線關注著我,當你的心為外面的那個女人亂了的時候,你怎麼會去發現你的撲克牌早就不見了呢?」她笑得嫵媚,另外一隻手伸出,一副嶄新的撲克牌握在她的手中。
「妖媚如狐,冷血如刀。暗組織的黑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北堂耀笑容明朗,神情怡然自得。
黑鳳見北堂耀直指其名,她魅惑的眼瞳裡,訝然的光色一閃而逝。瞬間,眼波恢復媚惑之色,她撫著自己完美無瑕的手。「既然你已猜到我的身份,那麼我就更沒有理由放過你了。」
「你來的時候,就沒有打算要放過我,現在又何需惺惺作態?」北堂耀雙眉揚起,唇瓣扯出一道淡淡的彎弧。
黑鳳緩緩地走過來,她盈盈含笑,目光變得清透而幽深,她手指勾起,紅唇輕輕吐字。「老實說,殺了你,我還真有些捨不得呢?不過——」她上一秒還掛著妖媚的笑容,下一秒,她的手已經如閃電一般甩出了薄翼刀片。
北堂耀側身一閃,反手相扣,扣去了她手指間藏著的鋒利刀片。
哎呦——
黑鳳疼得眼淚汪汪,她眼底水波翻起,委屈地看著北堂耀。「親愛的,你怎麼來真的?人家剛才只不過是逗你玩的嗎?」她撒嬌著倚上北堂耀,卻被他單手甩開。
她的身體借助他單臂的力量,迴旋揚舞,她玲瓏柔嫩的耳垂,一道細若牛毛的銀針,從她的寶石耳環中跳了出來。
北堂耀微微一怔。
「耀,小心!」一道疾風如電,黑暗中,敏捷若豹子的俏麗身影破門而入,她朝北堂耀飛撲了過來,在地面上連滾了幾圈。
在翻身之際,手中的短槍扣下了扳機。
碰——
子彈破風穿過,扣著銀針的寶石耳環應聲而碎裂開來。
釘——
殘片落地,兩枚綠光閃閃的銀針,恍如視線中。
「耀,你受傷了。」唐潔一看到北堂耀胸前劃過的血痕,她眼中火焰升起。「卑鄙的女人,竟然使毒?」她危險的目光盯向黑鳳。
黑鳳翹高手指,笑得有些冷。「女人,是你的男人自己沒有本事,就不要有所不滿。暗組織行事以來,一直有使毒的習慣。」她手指點向北堂耀:「他既然知道我是暗組織的黑鳳凰,就該知道我師承何處。」
不知道為何,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底分明掠過一抹恨意。
「混蛋!欺負一個受傷的人算什麼本事,有種我跟你來單挑!」雙眉燃火的唐潔,已經跳了起來,她將手中的槍扔在一旁,雙拳一握緊,直朝黑鳳門面撲來。
「算你有膽識,我就陪你玩一玩。」薄若蟬翼的刀片從黑鳳的手中飛出,刺進了紗窗頂上。她目光一冷,飛腿踢出。
她們二人勢均力敵,打起架來都是不要命的個性。隨著她們揮手飛腳中,北堂耀房間內的一切擺設全部被破壞殆盡。
就算打到最後,她們眼中俱有欣賞對方之意,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相反,她們打得越來越狠,襲擊對手的招式越來越毒辣。
終於,在她們體能達到頂峰的時刻,她們雙雙癱軟了。她們大字型地橫躺在地板上,狠狠地注視著對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下一秒,唐潔卯足了最後的力量,用身體壓上了黑鳳。「我不管你是黑鳳凰也好,白鳳凰也好,你輸了。」
黑鳳身為殺手多年,平生第一次是這麼跟人打架的。她的氣息依然有些喘,但冷傲依在。「沒錯,我輸了,要殺就爽快點。」她閉上眼瞳,不再開口。
唐潔卻鬆開了她。「我沒有權利剝奪一個人的生命,能夠制裁你的,只能是法律。」
「哼——法律?」黑鳳嗤之以鼻,她冷笑地望向北堂耀。「如果法律真的有用的話,北堂耀,你應該叫你的師父站出來,還我師父一個公道!」
砰——砰——砰——
院子外卻有清晰的槍聲傳來。
接著,一個人影撲窗而來。
碎裂的玻璃,灑落一地。
「耀,你沒事吧!」狂暴野性,個性急躁,一向是西門焰的作風。他火紅的發上,還殘留著玻璃的碎屑,俊美的臉龐上,有玻璃碎片劃過的血痕。
「耀,我有急事要告訴你,那個——」他剛一開口,抬頭便發現那個女人就在北堂耀的身邊,他微微一愣。
黑鳳則趁著這個機會,她朝著空落的窗口飛撲跳了下去。
西門焰的手槍前後不到一秒,已經扣上了堂。
「焰——」北堂耀按下了他的手槍,他搖搖頭。西門焰一遲疑,黑鳳的身影便在黑暗中消失了。
「耀,為什麼?」西門焰不解。
唐潔卻神色黯然,她轉身偷偷離開。
「她師父生死未卜,始終跟我師父有關。」北堂耀不得不放過她。因為她之所以找上他來,只是想報師父之仇。
西門焰不悅地皺緊了雙眉。
「這件事情都過去十五年了,警方都出面發了公告申明了,此事跟你師父無關,她怎麼還那麼固執。」
北堂耀默然不語。
這麼離奇的事情,說起來確實沒有信服力的,難怪黑鳳這些年一直找尋師父的下落。估計是找不到他師父,這次便找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