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地下賭場。
男女老少,衣衫光鮮,珠寶煙氣,熏滿各個角落。
唐潔帶人進去的時候,她皺著眉,伸手掃了掃空氣中的白霧。
「這種悶熱又窒息的地方,還有那麼多人熱衷,還真是有毛病。」
「唐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個——」痞子小葛手指搓了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麼多的票子,都夠閃花他們的眼了,他們還顧慮這環境問題啊。」
「看來你小子懂得還真多哦。」唐潔嘴角微露笑意。「不過嘴皮子功夫厲害沒用,排查情況做得如何了?」
「唐姐,我小葛辦事你還不放心?」痞子小葛笑著露出一口白牙,他拍著胸脯保證。「我辦事,你一萬個放心。跟小姐出事那天有關的所有人,我都給找齊了,讓他們都呆在一個房間裡頭呢。」
「行,你安排好人員,我來盤查。」
唐潔在痞子小葛的帶領下,來到偏角一處乾淨簡陋的包廂裡。
她朝四周打量了一眼,對這個環境滿意地點了點頭。
「小葛,一個一個來,我盤查完一個,你叫一個進來。記得,不要有遺漏的。」唐潔吩咐著,隨手指了一個狐媚女子。「你,跟我進來。」
「呦,警官,她可是吸毒死的,跟我可一點關係都沒有。」狐媚女子她緊貼旁側一位年輕的警察,扭動腰身,故意晃得胸前一顫一顫的。
血氣方剛的念年輕警察,盯著她波浪翻滾的地方,不由地看得面色潮紅。
唐潔轉身,冰冷的目光一掃。
「好好地坐好,我問什麼,你答什麼。若想使什麼花招的話,行。」砰,手槍中的子彈打穿了窗台上的盆景。
碎片撒了一地。
狐媚女子一見,臉色大變。她收斂了狐媚的手段,安安靜靜地坐在警察準備的木椅上。
「姓名,籍貫,年齡,職業。」唐潔眉眼一掃,公事化盤問道。
「嚴廣紅,A市,二十六歲,小姐。」狐媚女子老實回話。
「跟死者認識嗎?」冰冷的聲音。
「認識。」
「可看見她有跟什麼人來往嗎?尤其是最近這一個月內的。」唐潔停了筆,抬眸緊盯著她的眼睛。
「我們這樣的人,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來往,要說具體的,哪裡記得清楚。」嚴廣紅抬了抬腿,笑得妖嬈。
「坐好!」唐潔手中的筆硬聲而斷裂。「你明白我在問什麼,最好老實一點,坦白一點。」
她的笑容開始不自然,嚴廣紅托著腮幫。「那個,讓我想一想,想一想,指不定就想起來了。」
「哦——我想起來了,她死前的一個月內跟一個叫凱子的人特別要好。」
「凱子?他是什麼人?」唐潔挑了挑眉。
「Madam,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們這裡的人,從來不打聽客人的來處的。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嚴廣紅說得是實話。
唐潔點了點頭,眼神一移。
「下一個!」
進來的是一個猶存風韻的半老徐娘,也許是在風塵中打滾久了,她的眉眼間,滄桑沉寂的感覺,給人的印象尤為濃烈。
「姓名,籍貫,年齡,職業。」唐潔乾淨利落地問話,不多一個字。
「姚青,B市,三十七,老媽子。」聲音蒼涼。
筆,停了停,唐潔抬起頭來,微微詫異。「你跟死者是同地方的?你也姓姚?」
姚青淒楚地笑了笑。「可以給根煙嗎?」
唐潔眼神飄到痞子小葛身上。「給她。」
痞子小葛給了她一根煙,並開了打火機,幫她點燃。
姚青深深地吸了一口,她手指略微發黃,在燈火下看著有些渾濁。
「我跟她不但是老鄉,還是親戚。她是我大哥的女兒,我是她的姑姑。」她眼睛看上去有些呆滯。
稍刻,回過神來,苦澀地笑了笑。
「她本來是個好孩子,天真善良而乖巧。是我,是我害了她。」
唐潔筆端一頓。
「是我帶她走出大山,帶她走出那片純淨的地方,帶她來到這個燈紅酒綠的都市。要不是我,她就不會認識那個男人,她也就不會變得自甘墮落,不會變得那麼壞。」她的眼睛微顫著,似有晶亮的東西在閃動。
「凱子?」
「對,就是這個叫凱子的人。」她五官因憤恨而扭曲了起來。「就是這個挨千刀的,欺騙了她的感情,還誘她吸毒,害她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最後,還被他一腳踢開,落得人財兩空的結果。姚兒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才會選擇用毒品來自殺的。」她狠狠地吸了好幾口煙,嗆得她眼淚飛了出來。
「那麼你知道這個凱子是幹什麼的嗎?知道他住哪裡嗎?」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我聽姚兒提起過,說他是做生意的,跟什麼四方堂的徐老大合夥開了一家租車公司。」姚青憑著記憶說著。
「那你記得是什麼租車公司嗎?」唐潔追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姚兒平常神神秘秘的,對我這個姑姑也不多說的。」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下一個!」
進來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傲慢小姐,身材高挑,目光冷冷的。
「姓名,籍貫,年齡,職業。」
……
「小葛,後頭還有人嗎?」坐了一下午了,唐潔伸展了一下酸麻的胳膊。
「沒了,唐姐,全部的人,你都審問過了。」痞子小葛核查了一下名單,向唐潔匯報道。
嗯——
唐潔點了點頭。「那好,就這樣了,我們回去吧。回到警局再將這些資料好好整理一下。」她拿起筆,正準備走人。
房門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