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燁看了看圍牆上還掛著的布條繩索。
「鸞姑娘真是好特別,透氣散步,好好的大門不走,偏偏要翻越高牆。」他的聲音中被一道失笑聲夾雜著,令方箐看著他的笑容,好不礙眼。
「三皇子也很特別不是嗎?透氣散步,好好的人不喜歡做,偏偏喜歡做鬼影。」方箐唇邊浮動冷笑。
夙燁魅笑著把玩起手中的扇子,他緩步走到圍牆下,冰涼手指,破風輕彈,那倒掛在圍牆上的金鉤爪子,便應聲落地。
他好笑地蹲身,掂量了一下方箐出逃的工具。抬頭,冰藍色的眼瞳,滿是欣賞。「想不到羅賬上的鉤子,可以用到這裡,鸞姑娘果然好聰明,好才學。」
「想不到寓言故事中的守株待兔,可以用到這裡,三皇子果然好聰明,好才學。」方箐淡然相對,毫不客氣地反擊道。
夙燁起身,他星眸微凝,逼近方箐幾步道:「無論在下是平民百姓齊硯也好,還是皇族子弟夙燁也罷,鸞姑娘對在下還真是一貫地不客氣。」他的鼻尖幾乎要碰撞上她的額頭。「其實鸞姑娘想要離開望月樓,只要跟在下打聲招呼便可,在下定然會以禮相待,奉送鸞姑娘安全抵達落月王朝,又何必兵行險招,連貼身侍女都拋下而置之不理呢?」
方箐淡眸微抬,她冷冷一笑。「三皇子不覺得你這個控訴有點太沒有道理了嗎?而且小女子若沒記錯的話,我們,只是萍水相逢,好像並不是很熟,三皇子不覺得自己管得未免太寬了點吧。」
「鸞姑娘說話,很是傷人啊。」他薄唇微揚,魅笑浮動眼角。「不過傷人歸傷人,鸞姑娘倒是有始有終,態度始終如一,這點讓本皇子不欣賞都困難。」他退開一步距離,平靜地看著方箐。
他開始沉默,只是搖扇秋風。
聽力敏銳的方箐,已然察覺到有細微的腳步聲,離她的位置很近了。遠遠的,那熟悉的身影,讓她徒然微瞇起眼瞳,危險地盯著笑光狡詐的夙燁。
「你,究竟想怎麼樣?」
「鸞姑娘又誤解在下了。在下從來沒有想過要對鸞姑娘怎麼樣,在下一向都是很公平的,交易公平,選擇公平,至於交易不交易,選擇不選擇,權利可都在鸞姑娘的手上。」他冰藍色的眼瞳很美很美,笑得也很迷人,但方箐想著,此刻她手中若有一根刺的話,一定先刺破她眼前這一雙最討厭的絕美藍瞳。
「鸞姑娘,選擇好了嗎?你的時間可不多了。」夙燁嘴角浮動一道淺勾。
方箐身側的雙手已然握緊,指節寸寸咯咯發響。而後,她突然手指伸直了,她迎上他邪魅的冰藍色光澤,她竟然突然淺淺地笑了起來,那兩頰笑渦若夕陽下的霞光一般,光環一圈又一圈地蕩漾開來,映照她的面容,柔化了她臉上全部的冷硬線條。
「好,我答應。」她點了點頭,身體逐漸地倒了下去,就在那道熟悉的身影站到了夙燁的身後。
夙燁身形一閃,千鈞一髮之際,抱住了方箐下墜的身體。他身後的身影震住了,黑若玉石的子瞳,火光彭彭彭地爆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