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山而坐下的瞬間,御天麒優雅而起。「本王也有小詩一首,獻醜了。昔年高接李膺歡,日泛仙舟醉碧瀾。詩句亂隨青草落,酒腸俱逐酒庭寬。浮生聚散雲相似,往事冥微夢一般。 今日片帆城下去,秋風回首淚闌干。」
齊硯冰藍色的光澤揚了揚,他薄唇溢出流光。「在坐的各位,剛才所作酒詩,皆為上品。」他視線游離,無意掃在方箐的臉上。「不知道鸞姑娘現在可有詩了?」話音一落,他突然折扇拍了一下腦門。
「在下真是忘記了,鸞姑娘是不作免費詩的。霍剛,給鸞姑娘奉上六十萬兩白銀。」齊硯一聲令下,霍剛立即飛身落在方箐身側,他將六十萬兩的銀票交到春香手中。
春香這次不敢接過來,她望向方箐,等待三小姐的吩咐。
方箐知曉她已騎在老虎背上,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她朝著春香微微點了點頭,春香的手是顫抖的,她狂喜地接過霍剛的六十萬兩白銀,崇拜地看著方箐。
其他在坐的,不信的,懷疑的,怒視的,詫異的,斥責的,神色各異,皆有。
「鸞姑娘接下銀兩,看來在下就可以期待了。」齊硯搖扇而笑,定定地望著方箐。
看來只好用唐伯虎的桃花庵歌搏上一搏了,方箐淡眉微動,輕輕啟唇,她音色低沉而清遠。「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她語氣一頓,滿座的聲音漸漸地輕了。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後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開花落年復年。」有人手中的筷子掉落桌面了。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衛山而手中的的酒杯停在半空中。
「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方箐緩緩道,御天麒手中的酒灑了出來。
「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啪——
齊硯手中的扇子滑落地面。
「少主。」霍剛拾起扇子,交到齊硯的手中。
齊硯冰藍色眼瞳中的微愕光色,淡淡沉澱,他薄唇泛笑,折扇一開。「在下認為鸞姑娘的這首酒詩稱得上是上乘佳作,齊某實在佩服。不知在坐的各位,意下如何?」他眸色淡掃,將席位上眾人不同的神色收斂眼底。
落月王朝這邊,御天行龍眸,隱隱有喜色躍出。
御天麒更是訝然,他黑玉般的深邃子瞳,浪花翻騰,到此刻還沒有從方箐的一首桃花庵歌中走出來。
他們心中雖然認定方箐的這首酒詩無人能敵,但他們礙在跟方箐的關係,不得不保持沉默。
其他席位上的眾人,神色各異。一時間,流動的空氣似被凝結,大家心中各自盤算著自己的小算盤,沒人敢站出來說一聲認可。
「看來,各位是不認可鸞姑娘的才學了?」齊硯輕飄飄地落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