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看著半壁填滿的白子,半壁填滿的黑子,他唇瓣扯動一抹梨花一樣的美麗笑旋。「有趣,有趣,實在是有趣得要緊。我倒是沒想到,下棋還可以有這麼一種玩法的,好,好,實在是妙,妙極了。」下次可以用這個方法對付景陽那個丫頭了。
「公子請吧。」方箐淡漠地看著他,她重複了一次。
白衣男子卻笑了笑。
「很感謝姑娘陪在下開了這盤棋局,這就足夠了,反正以後多得是機會。紅袖,綠衣,現在就送這位姑娘回去吧。」
一紅一綠,兩道風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便將方箐帶回了輪椅上。
方箐安坐在輪椅的剎那,她淡然的眼眸,光色晃了晃。他這次那麼容易讓她走,倒讓她有些奇怪。
不過她也沒多在意,她吩咐春香,將她推回清雅居。
直到三天後,清晨春香開門時,看到門外站著紅袖綠衣時,方箐終於明白白衣男子那天話中的意思了。
他這擺明了就是強迫將她牽扯在內嗎?
方箐揉了揉兩邊隱隱而起的疼痛,她淡淡地開口。「兩位姑娘,有事嗎?」
「廢話少說,不想死的話,馬上跟我們走。」個性急躁的紅袖,她拔除脖子上寒光閃閃的古怪項圈,逼向方箐的咽喉部位。
「你們究竟是誰啊?怎麼比土匪還凶狠?放開我家三小姐,你們知道我家三小姐是什麼身份嗎?你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連我家三小姐都敢動,你們是不是嫌活得不耐煩了,要早點趕著去——」春香口中「投胎」二字來不及出口,便被紅袖手上寒光閃閃的古鐲飛出的尖銳刀刃逼了回去。
「住口!我們的身份,你們還不配知道。別管你們背後之人身份有多高,他們恐怕連給我們家少主提鞋都不配。」
方箐心下一驚,面上卻如常,她淡然地瞥了紅袖一眼,紋絲不動。「這位姑娘,你我之間一無怨,二無仇的,姑娘如此行事,這是何意?」
「紅袖,你忘記少主怎麼囑咐我們的,不要衝動。否則的話,少主不會答應帶你一起去的。」綠衣扣住紅袖的手,使了使眼色。
紅袖無奈,只得收手,她跳腳道:「綠衣姐姐,那按照你說的,該怎麼辦嗎?」
春香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好不容易收回了心神。她有些驚恐地站到方箐的身後,方箐倒是依舊,神情淡淡的。
綠衣將紅袖拉往身後,她對著方箐笑臉相迎。
「這位姑娘,我家少主有心邀請姑娘一同前往望月樓,參加一年一度的奪魁賽事,還望姑娘體諒我們身為屬下的難處,不要為難我跟紅袖二人。」綠衣出口字字沉聲有力,柔婉中自有一股威嚴。「何況一年一度的望月樓之比,每年有資格參與的人物,不是各國的皇族貴胄,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奇人異士,名額有限,姑娘此去,綠衣保證姑娘定然不虛此行,大開眼界。」
比起紅袖,綠衣看起來溫和有禮多了,實則她比紅袖手段高明,看起來不容小覷。方箐心中自有定論。
春香卻已目光發亮。「你們說的可是那個由琉璃國三位皇子輪流主持的望月樓大賽嗎?」
「正是。」紅袖跟綠衣二人相視一眼,自豪的喜色,各在眼波中泛動,毫不掩飾。
「天啊,三小姐,你知道嗎?那琉璃國的三位皇子中,奴婢聽說——」方箐一個冷冷的眼神過去,春香立即噤口。
「奴婢多言了。」她默默退立一旁,不再開口。
方箐抬眸,唇瓣微動,她揚了揚,而後神情淡淡地開口。
「綠衣姑娘,我想說的是,就算這個望月樓之比只限各國國君參與,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