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易前腳剛踏出房門,就與心事重重盤旋在他房門口的沈亞珍撞個正面,易喜怒不形於色,貌似,早就知道她站在門外,還揚起眉頭細聲詢問她。
易一臉常態,反倒讓她有點不適應。
她嚼吃自己薄唇,欲言又止、目光垂下、眉頭微皺顧做深思,像是把一早準備好的詞句忘了個一乾二淨,正在絞盡腦汁的苦悶回想。
「還沒想好?」
易再次出聲,他的樣子一點也不顯急躁。
這會他的耐心出奇的好,如果是往常,他就不會再問第二遍。
溫和的語氣讓沈亞珍受寵若驚,開心立刻呈現在臉上。
抬頭看他的眼睛也變得柔情似水,不過,釋放出的春波也參差幾絲膽怯。
易耐心良好的等待她把話挑明。但是,太久了,他也沒時間陪她繼續耗下去。
「在外面站久了吧?還沒想好的話,進去坐著慢慢想,我去趟公司,很快就回來」
「韓鋒……」「嗯?」易側身讓道的動作停下,站直身子期待她往下說……。
「韓鋒,伯父……。哦!是爸,爸說,好日子已經為我們定好,就是在這個月的十六,讓我們盡快做好準備。還有,婚紗店,爸也為我們挑選好了,我過來…………就是想讓你陪我去婚紗店看看。我不知道,你已經安排了時間。不行的話,就改明天,你明天陪我去好嗎?」沈亞珍不敢大聲對易說話,有點過於低聲下氣。
還帶著試探與哀求他的意思。
易在心裡是超級反對,可表面不能做得太明顯,只是故作緊張看看戴手腕上的瑞士手錶,怔怔眉頭後抬頭對她說:「明天?事情可能會更多,乾脆我現在就陪你過去」
「現在就去?你不是有事情要急著出去?你還是先去忙自己的事,婚紗不要緊的,明天不行就後天,反正我們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做充分準備」
這個時候她倒是一本正經的一心為他著想,可,她的好意傳入易耳朵,卻是非常刺耳。心底又還要強忍著。
「我的事情可以慢點來,還是婚事要緊。爸對我們的一番好意,總不能讓他老人家等得太心急,嗯?」
「恩」沈亞珍抿著嘴唇,也難掩內心激動。自從憐夕出現,易就沒給過她這麼好的臉色。
把她是哄的心花怒放了,可易的心裡卻是拚命叫急。
他這會可是急忙趕著去見憐夕,在偉把易子軒身藏憐夕的地址用短信的形式告知他。他就再也坐立不安,不管任何結果,他也要前去見她一面。
沒曾想,才剛形成的念頭,就被突然其來的變化抹殺得乾乾淨淨。易在心裡對易老是恨得咬牙切齒,可又不能理直氣壯的去反抗他。
他願意犧牲一切,只為憐夕能好好活著。
易在心口不一的鬱悶情況下、陪同沈亞珍來到易老親自坐鎮挑選好的婚紗店。沈亞珍喜行於色,手中各式各樣的婚紗一件接著一件試穿。
試穿好的每件婚紗總是要在易面前擺弄幾下,易心不在焉的看她穿好的婚紗不做任何表態。沈亞珍就當他是在對婚紗不滿意,所以才會一件接著一件不斷的換穿。
易本來就怏怏不樂,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發洩發洩。
「亞珍,這已經是我們首席服裝設計師cucu花了盡一年心血才設計出的最後一件鎮店之寶——純澀紫味。如果還不能得到易總垂愛,恐怕短時間內我們也沒辦法再設計出比純澀紫味更好的禮服了」
禮服店老闆見沈亞珍手捧純澀紫味愛不釋手,見她已是非常鍾愛它,可又不敢確定,易會不會也同樣中意,才會表現頗為尷尬且無奈的向她道明。
見自己高薪聘請的知名度都非常高的服裝設計師,拼盡所能、花盡心思才設計出的獨特新款在目前可謂是最為時尚的潮流禮服一一被易否認。
就好比被人潑了盆冰水從頭淋到腳,這種徹底心寒的滋味可不好受。
她的難過卻迎來沈亞珍大讚誇獎。
「設計確實時尚前衛,做工精緻細膩讓我挑不出半點毛病。白緞子釋放出隱隱若現的淺紫色美得恰到好處,充滿亮澤光芒之外而不張揚,幻化出令人捕風捉影的美麗想像。原來它叫純澀紫味,這名字太適合它了,放心吧,麗姐,你這最後一件鎮店之寶。一定會令我的未婚夫非常滿意。麗姐,你應該最先就要把它拿出來,害我懷著寶寶還要試穿這麼多次,腰都酸了」
說到後面,沈亞珍還嬌滴滴的開始埋怨起禮服店老闆,怪她把最好的藏到最後面,如果不是見易不滿意其他婚紗,恐怕還會與它失之交臂。
禮服店老闆一點也不怕她生氣反而還理直氣壯的對她笑嘻嘻說:
「你平時都不愛穿紫色,誰會曉得你居然會看中它」
「說的也對,可是,今天我還就只看中它了。你說怪不怪?………。麗姐,你等等啊,我立刻換好它穿給韓鋒看,韓鋒也一定會很喜歡的」
沈亞珍沖老闆癡癡笑、懷抱大好心走進更衣室。
從她們說話時親暱的稱呼,就不難猜出她們是很要好的朋友。
被沈亞珍叫做麗姐的禮服店老闆看她時溺愛的眼神非同一般朋友,像長者更像至親。
她的年紀也不大,四十左右,橘紅色幹練短髮陪襯著保養姣好的白皙皮膚,清裝淡抹、娟秀的瓜子臉五官細緻顯得十分雅致。
不難看出她年輕時迷人風姿。只是不知道她跟沈亞珍倒是何種關係?只是一般要好的朋友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