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好……………韓峰…………」
沈亞珍見著易,兩眼發光,面兒紅潤,心裡藏不住的喜歡,說話間還是盡量保持淑女優雅神態,早將易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好比什麼也沒發生過般悠然自得。
「亞珍,今日伯父叫你來,主要就想聽聽你們的意見,你們年紀也不小,該把婚禮給辦了,再這麼托下去,對你們的下一代也不好,你說呢?亞珍?」
易老是考慮到沈亞珍的年齡,不希望她成為高齡產婦,對於下一代,易老可是很關心的,易老這話問的沈亞珍滿臉通紅,心裡頭熱乎,又還得裝出一副心已死去的神態。
「伯父,這事我跟韓峰早就達成共識,韓峰現在已經有了心愛女孩,我們分開這麼長時間,感情也已慢慢淡去,也許就像韓峰所說的,成為朋友才是我們最好的結局,所以今日我來,也就是想把話跟伯父說清楚,亞珍不能實現您老的願望,懇請伯父見諒」
話是這麼說,可她看易的眼神,就像是被迫般委屈,易老昂起頭直視自己的兒子,臉面被他們的決定氣的鐵青。
「這個婚事,你們不辦也得辦」適當的時候,他也會拿出長輩該有的威嚴。
「伯父…………」
「亞珍,你什麼也別說,伯父知道你的心意,也曾答應過你母親,會好好照顧你,七年前你執意要離開,伯父還以為會遺憾終生,現在你回來,伯父不會讓這遺憾成為現實……」
沈亞珍母親沈秀萍是未婚生子,家人唾棄,為了養活沈亞珍被逼無奈進入歌舞廳當陪酒女,之後巧遇易老,也算是易老的紅顏知己,能讓易老動心的兩個女人,一個是易的母親,一個就是沈亞珍的母親,可惜,天妒紅顏,雙雙未滿三十就悄然離開人世;
丟下才剛滿九歲的沈亞珍無人看管,易老懷念沈秀萍,見沈亞珍又生的摸樣可愛,才將她領回收養,外人當是易老養女,可易老也沒給明確身份,就讓她以原本身份跟他一起生活。
那時候外人也曾懷疑過,沈亞珍是易老在外面的私生女,可是所有的調查結果證明,一致否定了他們心中的猜疑;
收養沈亞珍也給易老帶來不少好運,不光是閻王手段終得好名聲,而且在商業上棋逢對手也是屢戰屢勝。
加之自己孩子不在身邊,從小對沈亞珍就特別寵愛,後來沈亞珍年紀大了,要求自己獨立,他也沒意見。
易出來後,她能跟易走到一起,這也是易老心中早有的安排。
如今事有變化,他心裡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著急。
「韓峰,你們的婚事就這麼說定,這段時間你也好好準備準備,公司的新方案可以暫且轉交給子軒打理,你騰點時間陪亞珍去試試新婚禮服,策劃下婚宴將要宴請的貴賓」
易老這是巴不得讓他們立刻進入洞房。
「新計劃交給堂哥來打理我沒意見,至於婚事,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到時我不參加。亞珍,爸喜歡你,你就留下來多陪陪他老人家,最近比價忙,我拿點東西就走」
易雙手插在褲袋中,不給易老發言機會,雙眸盯著他平靜的把話說完,橫眉再送易老一個堅定的眼神,瞟眼沈亞珍,跨著健碩步伐離開偌大空曠客廳。
易果斷的言行舉止氣的易老氣血不暢,面色發青,瑟瑟發抖的手心,重重的將枴杖蹲擊地面,「你給我站住,你這不孝子,自古婚姻父母做主,你不同意也得照著辦,婚禮你倘若不出場,就別想再見到我」
易老發出狠話,他是鐵了心要阻止易繼續去尋找憐夕。
易停頓片刻,回望易老時雙眸寒澈如冰窖,劍眉微怔,「我的職位你最好讓易子軒立刻來接管」
這就是他的明確態度。
易老聞聽易搬出讓賢之舉,這無疑是讓易老臉色更是難堪,一門心思將他逼上位,卻敵不過一個女人,氣的易老啞口無言,面皮漸抖,手握鶴頭枴杖下著全身力道。
僵硬的場面即將一發不可收拾,易對易老氣憤的眼神無動於衷,調轉身子繼續向前面紅木樓道口走。
「你…………」
「伯父,您先別生氣,婚禮的事情,我會和韓峰再好好商量,等我們商議後再做定奪,伯父……」
這樣的冷門飯局沈亞珍心裡早已有數,她來,就代表她做好了全面準備,這個時候她必須表現出萬般理解易的決定,也飾演於易同一陣營。
如果他真把位置傳給易子軒,那她付出這麼多,不就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這可不是她最終的目標,她的目標是,既要整垮易氏,又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邊安撫易老時,她背對一旁送來茶水不知如何是好的易管家,眼與嘴角同時顯露出奸意的笑;
安撫好易老,沈亞珍對著茶具展現出意味深刻的甜笑。
「易管家,麻煩你重新給伯父備壺開水,這個我加點茶葉端去送給韓峰」
易老有自己添加茶葉的習慣,正好隨了沈亞珍心願。
「亞珍,伯父的事,你不用操心,你趕快去勸導下韓峰,那女人是禍害,決不能再跟韓峰粘上任何瓜葛,不能讓易氏百來年基業毀於這個禍害手中,你快去吧」
「是,伯父」沈亞珍含笑接下易老意旨,接過易管家幫忙呈上的茶水,笑著點點頭,便慢步往易的房間走。
易回到自己原來住過的房間收拾僅有的東西,最貴重的莫屬他與母親的唯一合影,照片上的少婦姿態典雅端莊,清秀的臉龐卻無一絲笑意;
在易的記憶中,就很少見得他母親歡笑,無時無刻都是清淡張臉。
易手摸發黃照片,腦海閃過他童年尚存的一點回憶…………眼底呈現心中的滿腔恨意,閉上雙目,沉痛的歎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