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的感覺真好,劉乾坤騎著那匹高頭大馬時奔時停,手中的馬鞭甩得啪啪作響,迎風飄起的衣擺頗有幾分古俠風範。
這可苦了後面同騎一匹馬的兩位軍士,前面的『神醫』看似年紀不大,騎術卻是一流,平素頑劣彪悍的駿馬在他手中乖得像只家貓,飛奔起來居然連響鼻都不打一個,慢起來卻好像生怕踩死螞蟻一般,累得兩人粗氣叫苦不迭,腿跨之間火辣辣的痛。
劉乾坤哪裡知道他胯下的坐騎本是奉天郡最頑劣的軍馬之一,平常人只要近前都會刨蹄子瞪眼,還好那貼皇榜的牛耿餵了它幾年,才勉強能騎上馬背,這烈馬攝於劉乾坤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龍氣才會變得如此溫順,讓那原準備看他出糗的牛耿大跌眼鏡。(如果有眼鏡的話!)
奉天郡隸屬天行帝國六十八郡之一,同時也是面積最小的一個,郡守姓周名達,文韜武略均為上乘,只可惜為人耿直,與同僚們格格不入,只能守在這奉天郡內做個安生主兒。
周達正埋頭在書案前整理一大摞各縣遞來的卷宗,忽聽得門外傳來一陣馬嘶,灰兒!高亢狂野的叫聲是如此熟悉。
「咦!」周達輕咦一聲抬起頭來,心中暗忖道:這牛耿不是派去張貼皇榜了麼?怎的如此快就返回?
天行帝國有條不成文的規矩,但凡派去張貼皇榜的軍士,定要徹夜守護,吃喝安睡都不可疏忽大意,直至七日之後另兩名軍士去接替為止,如此反覆直至百日之後方可告一段落。
就在周達詫異之時,牛耿同另一名軍士領著一位白衣後生快步走了進來,那後生懷中微微露出的半截黃綢卷是那麼的醒目。
牛耿單膝跪地報道:「末將今日奉命前往凊堎鎮張貼皇榜,遇一自稱神醫之人揭去皇榜,現已將此人帶回。」說完還用眼角的餘光瞟了瞟劉乾坤懷中的黃卷。
「哦!」周達忍不住皺著眉頭打量著眼前這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他看得很仔細,從頭到腳看下去,異樣的目光讓劉乾坤後背一陣惡寒。
「不知尊駕師從何人?」周達試探性的問道。
「無師自通。」劉乾坤欣然作答。
「可有妙藥靈方?」
劉乾坤輕笑著搖了搖頭。
周達伸手虛指大廳右角的一株足有半腰高的盆栽道:「尊駕可知此為何物?」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株植物倒是生的極為特別,植株酷似最常見的小型迎客松,葉子卻同天竺葵一般無二,三兩片葉中間還盛開著朵朵白花,倒是與池塘中的蓮花頗有幾分相似,花蕊中央還結著幾個青翠欲滴的果實,讓他不禁得聯想到那些青澀的酸杏子,好一株四不像的植物。
劉乾坤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植物,估計又是屬於特產一類的東西,索性閉口不答,環顧四周,欣賞這郡守府中的別緻擺設。
周達愣了,這種植物便是天行帝國北面最為常見的藥材—蓮花木,此物所結之實陰乾後研磨成粉,沖水服之可化痰平喘,安氣凝神,對那些頭疼腦熱之類的病症亦有奇效,是帝國最常見的一種藥材。
因此物模樣頗為獨特,又厭陽喜陰,許多尋常百姓都將它移植到家中,它所散發的香氣還有驅蚊避蟻的奇效。
見到眼前的年輕人居然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周達心中不由得升起幾分怒意,沉聲問道:「尊駕可知此物妙用否?」
劉乾坤倒是乾脆,雙眉一挑脆崩崩的吐出三個大字:「不知道!」索性將下巴高高揚起,擺出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周達勃然大怒,虎目圓睜厲聲喝道:「來人啊,將這個狂妄無知的小輩給我捆了!」
呼啦!門外應聲衝進來十餘位手持兵刃的黑甲軍士,二話不說朝劉乾坤撲去,倒是那牛耿首先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臉色一片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