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山上逍遙居前,劉乾坤正趁著茫茫月色為穹洪清理龍爪上的傷口,美其名曰:預防破傷風、禽流感、愛滋病等多項穹洪連聽也沒聽過的新鮮疾病,也只好任他托起金爪一頓胡搞。
劉乾坤取出從赤蚺手裡刮來的白玉瓶兒,小心翼翼的將龍爪上那些淡金色的血液一點點收集起來,遇到哪些還未起痂的傷口還用些暗勁擠上一把,痛得穹洪牙關緊咬,險些一把將作惡的劉乾坤甩成滾地葫蘆。
整整弄了小半個時辰,劉乾坤才慢條斯理的在龍爪上抹了些石粉完事大吉,手掌一晃將裝了小半瓶龍血的玉瓶藏入乾坤戒中。
穹洪笑道:「賢弟啊,你取這些龍血有何用處呢?」劉乾坤的小動作又怎能瞞得過穹洪銳利的雙眼。
劉乾坤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道:「小弟聽那四個殭屍說,大哥這龍血可是極精貴的東西,與其白白浪費,還不如便宜了小弟,說不好將來還能派上大用場呢!」
在穹洪面前自然是不必隱瞞什麼,兄弟之間躲躲閃閃倒顯得生分,劉乾坤說得振振有詞。
「哈哈,賢弟真是妙人,這次能輕易驚走那四位地仙,還多虧你這件寶物。」穹洪把玩著掌中的黑卵石,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劉乾坤撇了撇嘴道:「這破石頭有啥稀罕的,小弟多送你幾顆就是。」
說完手掌一晃,手中多了一捧圓溜溜的黑卵石,足足有數十顆之多,大大方方的隨意擺在穹洪面前。
……穹洪徹底無語了,沒想到這震天撼地的靈寶在劉乾坤手中猶如路邊頑石一般,有了這許多黑石即便是再來十餘個地仙又何足為懼?
看著穹洪愣愣發呆的模樣,劉乾坤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捧出一把黑卵石放在桌上,這一舉動讓穹洪徹底傻了。
劉乾坤弱弱的問道:「夠了麼?」
……
再來一把。
……
多加一把。
噗通!穹洪一個踉蹌,結結實實坐到了地上。
「夠了,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穹洪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就這樣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狂笑起來,高亢放肆的笑聲在崇山峻嶺之間迴盪不休。
山腳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遠遠見到那九十八名獸將正快步走上前來。
穹洪做了一個讓劉乾坤咋舌不已的舉動,只見他彈身而起,金爪快如閃電往那堆黑卵石上一拂,劉乾坤只感覺眼前一花,桌面上早已經清潔溜溜,連半點石屑都沒留下!
「咳咳!」劉乾坤喉嚨一麻,激烈咳嗽了兩聲,原來他隔著老遠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嗆得人心頭一陣憋悶。
劉乾坤眉頭微皺,望著不遠處獸將們個個興高采烈的模樣,腦海中莫名其妙的蹦出兩個大字:禽獸。
若是他知道不久前在這幫子禽獸手下斷送了十萬鮮活的生命,真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逍遙居前燃起幾堆巨大的篝火,交錯架起的柴薪足足有一人多高,烈焰將天空映得一片通紅,連周圍的空氣也被炙烤得微微扭曲起來。
九十八名獸將席地而坐,臉上洋溢著興奮與狂熱,醇香甘甜的猴兒酒散發著沁人心脾的特有芳香,肆意的談笑,高亢嘹亮的獸嚎成為這暗夜中的主旋律。
這場萬年難遇的殺戮成為了眾獸將口中最引以為傲的話題,幾乎每位獸將口中都在吹噓著自己如何如何將那些入林的強者軍士們送入輪迴的過程,還有的甚至拿出那些殞命強者們的兵刃評頭品足相互攀比,血腥的殺戮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場難得的『大樂子』。
這一切聽在劉乾坤耳中卻是極為刺耳,只能冷冷的坐在石桌旁大口大口將杯中美酒猛灌入喉中。
「哈哈,什麼狗屁人類強者,還不是被我撕成兩瓣,瞧瞧這柄長槍,嘖嘖……」雪鵬手中高舉著一柄摻入了玄晶沙所鑄的寒鐵長槍,不停吹噓著,得意非凡。
啪!劉乾坤狠狠的將手中玉杯摔在地上,搖搖晃晃的站直身子,虎目含煞,怒視雪鵬。
「給老子閉上你的鳥嘴!」
悶雷般的怒吼聲驟起,眾獸將齊齊一愣,談笑聲卡然而止。
劉乾坤這下可是動了真火,藉著酒勁猛的上前幾步,甩手重重賞了雪鵬兩個五百,啪啪!雪鵬只能垂手而立,默默承受這無名怒火。
劉乾坤冷笑道:「殺人很好玩麼?我也是人,有本事同老子單挑,最好用你的爪子將老子撕成兩瓣。」
此言一出,眾獸將終於明白了這逍遙尊者怒火的由來,一個個噤若寒蟬,規規矩矩的坐在原地。
雪鵬單膝跪地道:「末將萬不敢對尊者不敬,還請尊者賜罪。」
見到雪鵬這幅誠惶誠恐的模樣,劉乾坤更是不依不饒,原本就有七八分醉意的他居然抬腳朝雪鵬踢去,誰知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倒去。
穹洪看得真切,伸爪一把將爛醉如泥的義弟托住,誰知道劉乾坤雙眼一閉,居然沉沉睡去……
經劉乾坤這樣一鬧,眾獸將再也沒有了胡天海地的興致,只能泱泱的朝穹洪行了個禮,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緩緩離去。
篝火還在熊熊燃燒,逍遙居前卻是一片清冷,辟辟啪啪的柴薪爆裂聲反倒成了劉乾坤睡夢中的搖籃曲。
穹洪望著沉睡的義弟,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把橫抱起那個軟綿綿的身體,大步朝逍遙居內行去。
這一夜,劉乾坤睡得很不好,很不好,他夢見自己身體上生出了無數密集的鬃毛,額頭上長出一隻錐形獨角,臉頰上佈滿了漆黑如墨的鱗片……徹徹底底變成了一頭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