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呆呆的坐在屋裡,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以前她認為那句話很重要,因為她覺得有些話說出來就是一生一世,現在想一想,說不說也沒有什麼分別,有些事會變的。
很多時候,愛一個人是因為寂寞。但是等一個人,最大的敵人就是寂寞。
人無所謂高尚,高尚是因為受到的誘惑不夠,人也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還不夠高。趙敏曾經聽人說過,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而改變,而唐寧也是一樣,永遠不會因為她而改變。如果早明白這一點,就不會有衝動與後悔了。
沒有了衝動,就不會痛,也不會把事情搞到這個不可收拾的地步。
現在的她被關在玉連城的房間裡,說得好聽點叫軟禁,說得難聽點叫囚禁。
她現在就是一塊肉,一塊釘在砧板上的肉,任由玉連城宰割,是她自己拒絕了別人的幫助,傻兮兮的留在這裡。
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麼?趙敏抬起頭,望著安靜的門外。她喜歡這種風暴前的平靜,就像貝多芬……
人只有要死時,才會重視生命,就好像她現在,只有失去了的時候,才會想起他的重要。
摸了摸濕潤的眼角,趙敏告訴自己,不可以哭,流下眼淚便會輸,眼淚存在的目的是讓你學會忍耐。
現代人常說一句話,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唱戲就是把人生拖拖拉拉的痛苦直截了當的給演出來,不過戲演完了,還不是人生拖拖拉拉的痛苦麼?生活不是戲劇,生活同樣也不是電影,所以,趙敏不信。
她要反抗,她不能讓自己就這麼消沉下去。
失戀歸失戀,失戀不等於失去一切,她還要活下去,不為別的,為她自己,既然沒有人來愛她,她就自己來愛自己。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為了別人而傷害到自己。
這是最後一次為你哭了,唐寧,這一次我會把所有的眼淚都流乾,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
趙敏站起身,又緩緩蹲下,將頭埋在膝蓋裡,房中漸漸響起低低的抽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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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真正的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吧?而且這場雨,似乎已經超出趙敏可以承受的範圍了。
深夜,趙敏剛剛躺下,門就被推開了。
屋裡沒有掌燈,趙敏只可以淺薄的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晃了進來,似乎是猶豫了一下,轉身關上了門。
他落門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吵醒她似的。趙敏心裡撲通撲通的跳,手裡緊緊的攥著被子,身子小心翼翼的往裡挪著。
「那麼大的聲音,我早就聽到了。」黑暗中,玉連城的聲音透著一種趙敏再熟悉不過的曖昧溫度。
趙敏腦子轟的一下子燒了起來,他想幹什麼?
「這麼晚了,玉盟主應該在你的房間裡睡覺才是……」趙敏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是顫抖的。
「睡覺?」玉連城似乎是笑了一下,抬步緩緩的走向床邊,「你睡得著麼?我可睡不著,我總想著夜長夢多啊,倒不如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飯,也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生米煮成熟飯?你他媽的當老娘是鍋飯啊?
「玉盟主身為武林盟主,所作所為還是想清楚的好,免的傳出去名聲不保讓天下人恥笑不說,丟了你千辛萬苦爬上來的位置才是真!」趙敏坐起身,拉緊被子,靠在角落裡,在黑暗中勉強的搜尋玉連城的影子。
玉連城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趙敏的威脅,笑得更猖狂了,「趙敏,你不要忘了,這裡是御劍山莊,不是只有逍遙山莊才是嚴謹的,在這裡,我就算是隨手殺一個人,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你殺人管姑奶奶P事?你他媽的別碰我就行!趙敏腹誹,緊緊抿了抿唇,「玉連城,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說愛我,難道你就是這樣愛我的麼?如果你今天做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你原諒不原諒我無所謂。」玉連城滿不在乎,在他看來,這個世界的女人就是這樣的,只有真正成為了他的女人,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可是他想錯了,趙敏不是這個世界的女人,她腦子裡的貞操觀念並沒有這個世界的女人那麼強,在一個以貞操賺錢的社會長大的女人,除卻骨子裡那股子矜持和腦子裡的保守,危險情況下,失真總比失命的好。
雖然這麼說,但是趙敏這時卻害怕到了極點,不為別的,還是為了她心中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是一個連精神潔癖都達到一個境界的人,如果自己和玉連城發生了關係,恐怕這輩子他都不會再要她了吧?
「玉連城,你最好想清楚你今天所做所為的後果,畢竟,所有的事情的後果都要你自己承擔!」趙敏看著愈來愈近的黑影,幾乎可以說是用叫的說出這句話。
楚雲歌,楚雲歌這三個在她腦中不斷飛閃,現在能救她的只有他了,可是她不知道,楚雲歌如今還在銷魂殿裡為因為失掉武功而身體極度虛弱,以至於幾次暈倒的唐寧調養身子,根本就是分身乏術,更何況,現在這裡的一切他都不會知道。
「我的心,我的思維,一切一切都只關注我喜歡的人,趙敏,很不幸,你就是那個人。」玉連城走到床邊,傾身將趙敏禁錮在牆角,黑暗中,細長的眸中閃著光芒。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行嗎!後半句趙敏沒有說出來。
玉連城好像是眨了眨眼,良久道,「有的人善於說話,有的人善於管家,而你,善於低頭。」
低頭,毛意思?趙敏微微揚了揚頭。
玉連城接著說道,「你不知道你在被唐寧噎住吃得死死的時候,那種懊惱的小眼神,有多勾人……每一次看到,我都好想獨自擁有你那種姿態……」
趙敏忽然覺得噁心,可還是強忍到,「我什麼都不會,我是頂無用的人!」
「無用的女人是最最厲害的女人。」玉連城抬起左手,輕輕揉搓著她的碎發,整個人的力量壓倒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