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柳垂纓,嬌花簇艷,月牙形的清渠旁,紅木軟椅上有位白衣男子把手中的碎餅灑到水中,引來紅紅白白數尾彩鯉爭食。水潑一漾一漾,水面上男子的倒影也跟著蕩漾,唯獨一雙明淨的桃花眼突出得緊。
「甲未完成任務,請尊上責罰!」一條暗影流動與氣流之中,遊蕩在白衣男子的身側。這聲音猶如鬼魅,沒有一絲感情色彩,卻帶著深刻的愧疚與恭敬。
白衣男子接過身邊青衣小侍遞過來的錦帕,輕柔的擦了擦手指,復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子,掀開蓋子,優雅無比的將裡面的液體倒入了清渠裡,那些因爭搶食物而混跡於一起的錦鯉煞那間白肚一翻,浮上了水面。
「可知玉連城從何處得來秋水心?」白字男子享受著迎面吹來的暖風,和煦而平和的微笑著,妖嬈眨了眨雙眼,略帶些疲倦的靠上了軟榻。
手邊杜蘅香盛,裊裊自紫玉蓮花鼎中逸出,清茶一壺色澄香遠,白玉琴於紫檀案上橫擺,五弦銀光暗含,真真是風雅無比,再和他風流蘊藉的性子不過。
「丁已查出,乃是南極仙翁相贈。」氣流浮動停住,聲音忽高忽低,時男時女,連聲音源頭都飄忽不定。
白衣男子,也就是唐寧,雅致的一笑,素手微抬,隨意的揮了揮:「罷了,倒是難為你了,這秋水心可是你的天敵,這麼快就恢復了,想來你功力也有所提升。」
氣流猛然一顫,聲音恢復了本尊,有些顫抖的道:「卑職總算不負所托。」
「嗯……」唐寧微微瞇了瞇眼,剎那芳華蓋天,周圍的美景羞然失色,小侍紅了臉,慌張的埋下頭。
「其實派誰去都是一樣的結果,那些所謂名門正派還算不太窩囊,你下去休息吧。」一句話說得平平淡淡,輕輕鬆鬆,絲毫沒有緊張與擔憂,似乎可以未卜先知一般,早已看透了一切。
「卑職告退。」氣流再一次浮動,眨眼間已無蹤跡可循。
唐寧悠然自得的躺在榻上小寐,簇金流華中,他的一襲白衣蒙上淡泊炫光,和風迎面而來,帶著桃花點點甜膩的清香,吹起他鬢邊一縷碎發,那明淨多情的眸中漾出水般的溫柔,每一次注視,都如初見,始終讓人挪不開眼睛,深陷其中。
「真是一群蠢貨,抓了那個傻丫頭,不是逼著我不去不行麼,作繭自縛。」風速驟變,一枚桃花瓣隨風而來,粘在那誘人薄唇上,唐寧目中閃過一絲炫彩,如浮光掠影般奪目,仿似有波紋蕩漾就欲溢出,他唇便噙笑,粉嫩的舌頭伸出輕舔一下,帶入口中,滿足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