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剛才做了些什麼？」翾如落深藍的眼眸裡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水波，俊帥的臉龐有些扭曲。
「沒。」玨沐輕輕擦拭掉臉上的淚水，淡淡地笑了笑，「你好像做噩夢了？」
「是啊……」
「什麼內容呢？」玨沐淺淺微笑。
「……」翾如落沉吟了片刻，還是沒有開口。
「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玨沐的心裡有些難過，連這個都不願意告訴她了麼？
「不是，我只是……」翾如落望著她，眼神裡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只是什麼？」
「只是怕你難過，因為這個夢……」翾如落有些為難地說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吧，我有心理準備。」玨沐對他調皮地笑了笑。
「那好吧。」翾如落最終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就是有個陌生的人，把你和那個笨蛋抓住了，問我選擇誰，如果不選的話，兩個都會被丟入大海裡餵魚。」
玨沐笑了笑，因為她明白，「那個笨蛋」是指千琊憮。
「我說，用我的生命去換你們兩個，但那個人說不可以……結果……」
「結果你選了千琊憮，對麼？」玨沐優雅地笑著，這還算在她的意料之內，雖然聽到這個答案，她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疼，面對心愛了十年的人，卻選擇了其他的少女，她怎麼會不心疼呢？
「不，我選擇了你。」翾如落鎮定地說道，臉上透露著少見的穩重。
「哦？」玨沐聽著，心情突然大好，有些驚喜地問，「為什麼？」
「因為，我選擇和那個笨蛋一起去死……」他的聲音彷彿夢中的輕吟，成為了玨沐這輩子永遠戒不掉的愛。
「那個笨蛋，只能活兩年，而你還可以活很久。但，如果她都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所以我選擇陪她去死，你活下來。」翾如落想到千琊憮囂張凌人的樣子，嘴角就情不自禁地上揚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玨沐聽到，那剎那，一個名為「心」的物品徹底地破碎了，他用最直接的方式瓦解了她一年來的幻想，把她的幻想打入地獄變成幻影，狠狠地踩在腳底下，讓她的心永遠永遠也不再有希望……
她原以為，他迷戀上千琊憮只是一時的，所以她一年前毅然選擇幫千琊憮逃離，選擇離開他，只因為她滿滿自信地認為，翾如落對自己的愛是不會改變的。
可，她錯了，一錯再錯，她也許是輸給了千琊憮，也許是輸給了命運……
玨沐並沒有哭，她的淚水已經哭干了，而雙肩在輕顫著，她忍住那股衝動，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愛上小憮……」
「呃？」翾如落愣住，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只因為，他喜歡看到她得意洋洋地大笑，喜歡她一副妖精般囂張的樣子，喜歡她用最親切的口吻罵他，喜歡她的所有。
「沒有理由麼？」玨沐把長髮放在指尖，輕輕盤繞起來。